叫車自己先回去,荊菁操心:“那你怎麼走?你回去別睡誤了,原哥說機場見,別忘了。”
車門一開吹進一陣冷風,簡辛臉通紅地窩在座位上睡著,不禁哆嗦了一下,汪昊延把外套脫下給他披上,然後拽著胳膊轉身把他背在了背上。
簡辛家在四樓,從下面望一眼能看到還亮著燈,他一步一階揹著簡辛上樓,耳畔響著簡辛的呼吸聲。
深夜安靜,汪昊延輕輕拍了拍門,屋內似乎開著電視,但是沒人應門。汪昊延稍用力再拍了兩下,還是沒人應。
想把人放下找鑰匙,簡辛在半夢半醒間落地,汪昊延怕他摔倒只好攬著他。從外衣兜裡翻出鑰匙後開門,簡辛感覺到門內透出了亮光,慢慢睜開了眼睛。
辛卉一直在客廳等簡辛回來,但她行動不便,聽見敲門後要從沙發挪到輪椅上,費了很多時間。
汪昊延架著簡辛開門進屋,卻剛邁進一條腿就愣在了原地。
“阿姨,你怎麼?!”
辛卉停在玄關處,驚愕地看著汪昊延,她口齒不清地開始叫喊,出聲卻字不成字。
簡辛清醒了大半,但仍腳步虛軟,他推開汪昊延,上前撲在辛卉面前,努力讓辛卉鎮靜下來:“媽,媽!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
汪昊延心急如焚:“簡辛,到底怎麼回事兒?!”
“你快走!快走啊!”
辛卉動作笨拙,用盡力氣朝簡辛臉上揮去,火辣辣的一巴掌打在臉上,簡辛卻沒覺得多痛。他把汪昊延推出家門,關上門後貼著門倒下,臉頰上浮現出微紅的手印。
汪昊延站在門外,只覺心如刀割。
簡辛蜷著腿坐在門邊,目光呆滯,他隔著門能聽見汪昊延離開的腳步聲。辛卉已經疲憊不堪,她的身體無法承受太大的刺激。
不知過了多久,簡辛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繞到輪椅後面推辛卉回臥室。把辛卉安置好蓋好被子,簡辛還彎著腰,辛卉痛苦地叫了他一聲,然後艱難地伸出一隻手。
那隻手虛弱無力地撫摸他的臉頰,辛卉問:“疼,嗎?”
簡辛搖搖頭,下一刻卻跪倒在床邊哽咽著說:“媽,我好難受。”
那麼脆弱。
兩點多辛卉終於進入睡眠,期間簡辛始終陪在床邊。掖了掖被子關掉燈,簡辛拖著痠麻的雙腿去洗澡。
溼發把枕頭洇溼了一片,簡辛窩在被子裡,撥通了汪昊延的號碼。
“汪昊延,你別再招我了。”
汪昊延那邊很靜,聲音聽得格外清晰,他說:“可是我喜歡你,你明明知道。”
簡辛像在講故事,很輕很輕:“我以前覺得我們全世界最配,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們一點都不一樣。你很聰明,會說很多話做很多事表示你的喜歡,可是我笨,我只會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讓我做什麼我就說好。”
“我們在一起時你也可以不耽誤任何事,可我會磨嘰著想很多,你能遊刃有餘地隱藏好所有,可是我只要想起你就會笑。”
“畢業前你總是請假,別人都說你要做演員,拍戲去了,我一點都不信,還和別人爭,因為你說我們要一起考大學,一起畢業,一起工作,一起生活。但是我說不出口,我那時候才發現兩個男人在一起原來那麼見不得光。就像今晚你在洗手間鬆開我的時候一樣。”
汪昊延動動嘴唇,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從小到大汪昊延聽得最多的話就是關於他的將來,他將來會不會進娛樂圈,他進了娛樂圈會不會成功,而人們最後的結論都是肯定會成功,誰讓他有著製片人爸爸和明星媽媽。
好像不成功就對不起他父母的身份,又好像成功也是靠著他父母的身份。
汪昊延並沒有太早地規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