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她已經失寵,但畢竟她是御賜的王妃,而且畢竟才第一天,也不知這樣的形勢是否長久,所以只要她保持應有的威嚴和強勢,這些奴才應該還是會有所收斂,不敢太放肆。
“奴婢參見王妃。”幾名丫鬟驚訝地轉身,見是王妃,齊齊行了禮。
“啟稟王妃,讓這丫頭搬幾盆花過來擺放,她竟然摔爛了一盆,奴婢們正教訓她呢。”為首的丫鬟解釋道,雖然口口聲聲稱著奴婢,臉上卻是不卑不亢,全無下人見了主子該有的敬畏。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們都忙自己的去吧。”
“是,奴婢們這就告退。”說罷,那些個丫鬟還齊齊轉身往地上的丫鬟啐了一口,才得意地離去。
妙馨看著地上的那名女子,從她問話開始到為她解了圍,至始至終她都沒有轉過身來看她一眼,只那麼埋著頭一動不動,彷彿這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
此刻,她才有了些動靜,不過卻也是低著頭自顧自地收拾著地上那株秋菊,那一雙手竟是纖細嬌弱,雖然上面有了不少傷,但完全不像是長期做苦力的一雙粗糙之手。旁邊地上有一張粉色絲巾,已滿是泥漬,想來是那幾個丫鬟給踩的。
不知為何,妙馨對她很有興趣,很想幫她,或許是因為同樣是府裡被欺負的物件,所以有些惺惺惜惺惺吧。
“你叫什麼名字?”妙馨走上前在她旁邊蹲了下來,輕聲問道。
那女子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頓了半晌才緩緩轉過身來。
“啊!”妙馨被嚇得身體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同命相憐
“啊!”妙馨被嚇得身體往後一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女子見到妙馨的反應卻並不驚訝,只是轉身繼續她手上的工作,彷彿那樣的反應完全是預料之中的。妙馨開始後悔自己的誇張反應,她心裡一定很難受吧,或許每個人第一眼見到她都會有這樣驚詫甚至厭惡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妙馨依然保持著跌坐地上的姿勢,真誠地說道。
那女子又是一頓,她剛才聽那幾個丫鬟喊她王妃,原來她便是那昨晚才到府,一夜之間又失寵的王妃。這王妃被自己嚇到了,自己都還未道歉,她怎麼還跟自己這個下賤丫頭說對不起?
也許是好奇,也許是被王妃的真誠所觸動,女子再一次轉過頭來。
這一次妙馨沒有任何驚嚇的反應和痕跡,而是面露微笑,真誠地看著她。雖然她整個右臉被幾塊黑灰色如花朵般的詭異胎記所覆蓋,確實有些駭人。
“奴婢叫紫菱,王妃為何要理睬我這樣可怖的下賤丫頭?”淡淡的語氣,透著一股清若慧蘭的氣質。妙馨這才注意到這女子除開那右臉,竟是生得清透怡人,柳眉鳳眼,如削的細緻臉龐,精緻的鼻樑和飽滿的唇......
一切的一切都向妙馨傳遞著一個資訊,這紫菱絕不是普通的丫鬟。
“或許是因為同命相憐吧。同在這座地獄裡,同是處在被人欺壓的境地,我尚且還能有那麼一絲的權力,自然是能幫就幫的。這麼個令人厭惡又無趣的地方,能有個說得上話的人是再好不過的了。”
妙馨說的這些都是心裡話,她現在在這府裡孤零零一個人,連陪嫁過來的小菊也半路離開了人世,如今又惹惱了蕭煜寒,那幾名妾侍又對自己充滿敵意,她真的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了。
紫菱聽她這話說得坦誠,目光移到了妙馨額角的傷口上,良久未言。
“呵呵,看吧,這就是那些話的證據。”妙馨調皮地指了指自己的額角,轉而又說道:“我正鬱悶得慌,想去找我唯一的伴兒說說話呢,沒想到就在這裡遇到你了。”
“唯一的伴兒?”紫菱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美麗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