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雪花滴到她眼皮上,瞬間融化,像是一滴淚,沿著她的臉龐滑下。代替了她這幾天流不出的淚。她是真的真的很想活著……如果,也能有一個人來救她,多好。
閉了眼,想到的是然幽濯一身紅衣,攬著歐陽舞意拜堂的畫面。
所以,如果只是如果。
歐陽舞意和然幽濯拜堂,而她,用血給他們裝飾了喜慶。
竹昔琴不恨誰,然幽濯是她自己狠心放開,她沒資格恨;歐陽舞意很愛然幽濯,這很好,她不恨。她只是有些傷心,這時候他們在拜堂,他連自己將死了,都不知道。歸根到底,只是因為這血液。
他們身上流淌著一樣的血液。
她,是他的親妹妹……
你說,好不好笑?
竹昔琴本來粉嫩漂亮的裙子,被不知是誰的血染得全紅,雪飄落在她身上,又化成水,冰冰涼涼的,像是墜入冰窖。
兩方廝殺了好久,終於然夕言的人抵不住了,一人咬咬牙關,想拼一拼,放棄戰鬥,轉身抱起竹昔琴欲走,不知是誰快速在空中撒了什麼東西,竹昔琴已經凍得麻木,凍得沒有知覺。只是嗅覺好得出奇,她聞到厚重的血腥味,伴隨著濃郁的花香。
抱著她的人踉蹌幾步,倒了下來。
竹昔琴也聞了那藥粉,她睜開眼睛,看到本抱著她的暗衛身上,迅速冒出大大小小的傷口,撕裂開來,滲出鮮血。
她垂眸望向自己的手臂,上面也有大大小小的傷口。只是她還算好,比起那暗衛,傷口裂開,又因為純血液快速合上,反覆如此……
竹昔琴想堅持著站起來,只是才抬起手臂,就又無力倒在地上。
那些殺手冷笑著,走近她。已經沒人再能保護她。
竹昔琴閉上眼,認命了。
薄命歡
她的指尖觸到箭頭,愣了愣,睜開眼,想到師傅,想到然幽濯,想到很多很多人……再抬眸,那人已經抬刀,對著她的臉劈下來。
只是不知為什麼,力道不夠,竹昔琴的臉劃開深得駭人的長口子,卻沒把她的臉砍成兩半。
竹昔琴心中默唸幸好。
幸好她沒那麼快死,幸好她已經被凍壞,沒有知覺。
像是迴光返照,不知哪來的力氣,使竹昔琴拿起箭,刺向那人的眼睛,那人刺痛啊了一聲,大手一揮,將本就處在懸崖邊緣的竹昔琴推下懸崖。
有一人驚呼,“完了,沒親眼看到她死,萬一死不成怎麼辦?”
眼睛被傷到的那人冷哼,“不可能。她的臉被我毀了,臉上的骨頭都被刀傷了一寸,更何況,她中了我們的‘薄命歡’,身體會迅速潰爛,懸崖下又是冰河,她從上面掉下去,鐵定要砸出一個坑來,隨著冰層下面的水的衝擊,潰爛出來的肉塊會分散開來,到時候怕是骨頭都找不到!”
竹昔琴落下懸崖,耳邊聽到的是狂風呼嘯的聲音,她心裡有一絲竊喜,不幸中的萬幸,不至於,讓她所珍愛的,珍愛她的人們找到她不堪、噁心的屍體,徒增悲傷。
通訊的暗衛到達胥王府的時候,歐陽舞意和然幽濯已經拜完堂,順利無比。然蘭冉有些鬱悶,怎麼不像小說中那樣,男主和女二的婚禮終被打斷?何尛淡淡道,現實,就是真得否定了所有幻想。
突然,何尛陡生了一股寒意,手上顫了顫,茶杯拿得不穩,“咣噹”一聲,掉到地上,碎得真真切切。
垂眸看向大廳外,雪越來越大。
暗衛突然衝進來,身上盡是雪水,還帶著一絲寒意,進入溫暖的大廳,跌跪在何尛、然幽濯面前,他身前,就是何尛剛剛摔碎的瓷杯。這一切盡在何尛摔了杯子的一秒內發生得透徹,暗衛去了主謂,簡潔明瞭:“竹小姐被人追殺,那些人訓練有素,我們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