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的安靜。
她放下羽毛,一手撐著額頭。
北方帶給她的疑問非常多。非常非常地多,然而她卻無法找到任何一本書來為自己解惑。
腦袋要炸開了。魔王掐了掐眼睛,兄長大人的事情她一件都記不得。——這樣就算了吧,畢竟還可以用“兄長大人死後她才出生”這個理由搪塞過去。
然而,他的事情,魔王殿的書庫中沒有提到一點。
——不對,應該說除了有關魔法的記載,沒有任何一本書跟魔王有關。也就是說“魔王”這個身份,在魔族結構圖中並不存在。
不大可能是編排的時候意外忽略掉了。這就跟年終禮品給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送了禮物卻唯獨忘了頂頭上司一樣,是十分作死的舉動。
一個人作死就算了,犯不著大家一起作死。唯一能解釋這點的就是“魔王在他們的印象之中,並不處於魔族的範疇”這種說法。
也就是說……只是一個單純的領導者吧?
魔王重新握緊筆,又掐了一把自己,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
房裡只有魔王一人。因為她沒有聽見其他任何聲音。
但是並不是她沒聽見就不代表沒有。
“……唔?”
一隻手突然從魔王腦袋上方伸出,把她的筆按在了桌上。魔王幾乎不用多想,這種手上戴著能買下一整個舊貨市場的戒指的基本就是侍衛長了。
萬惡的有錢人。理論上最有錢的魔王暗咒一聲,當然,這也僅停留在了理論上而已。
“……魔王大人感覺疲倦的話,還是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魔王瞄了眼推開卻沒發出聲音的門口,雖然無法看見身後侍衛長的表情,也可以猜出大概來。
無非就是剛剛她為一群作死的人唉聲嘆氣的樣子被侍衛看見了,以為自己因為工作繁忙感到苦惱,這才勸了一聲。
怎麼說都是關心自己,魔王暫時決定不咒了,縮回手,“你去哪了?”
魔都士兵的巡邏安排已經進入日常維護狀態,除了偶爾的巡街外侍衛長已經沒有其他的工作了。偶爾也會對別人的日常感到好奇的魔王有點期待他的回答。
“居民正在雕刻魔王像,屬下去指導了一下。”
“……”
喂!你們能不能幹點正事啊!能不能好好想想看怎樣讓魔都經濟發展起來而不是讓魔王像發展起來啊!
魔王咬著牙強忍住吐槽,咽咽口水費勁力氣般擠出一句感嘆:“你對魔王祭的熱情真高……”
“這是將魔王大人的偉大刻入人民心中的最佳時機。”侍衛長仍舊是這副說辭。
魔王表情變得十分別扭,她覺得這句話有點像在搞邪教的傳播。糾結許久,為了不讓自己閒著,她著手開始整理桌面上的檔案。
“……給貴族們的邀請函發出去了嗎?”
“已發。”
“有收到什麼回覆嗎?”魔王放棄了侍衛長的日常,轉而對上流圈子的交往有點好奇。
“已閱。”
“……”
魔王二度失望了。
不清楚究竟是侍衛長太過言簡意賅,還是所有紅眼貴族都是這個模樣,總之在這個二週目的魔王祭,看樣子也只能邀請到其餘貴族了。
一週目時那些紅眼睛的怪胎就不願來,本以為侍衛長的邀請函會比較有召集力,畢竟聽說他在貴族中很有聲望。結果還是一個都請不到。
“……對了,給老師發了嗎?”魔王突然想到在南方奔走,曾經教過她經濟學與反人類學的老師。
也是一位紅眼貴族,她記得。
“沒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