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左騾子’搭夥計”——這是事實。左宗棠到哪裡都愛壓人一頭,搞得誰都討厭他。但正因為如此,也沒有什麼有力的人物“黨附”他,所以就比較讓朝廷“放心”。
反倒是被左宗棠趕走的郭嵩燾,是曾國藩一脈。向“湘系”收權,是朝廷不宣之於外的既定章程。難得左宗棠肯出這個頭,不然,以郭嵩燾的聲望和績效,動他可不容易。
所以,朝廷遷就左宗棠,其實也是“順水推舟”。
三來,這本來就是一筆交易。
左宗棠並沒有指望蔣益灃在粵撫的位子上呆多久,將來得成所欲之後,蔣益灃就是一枚棄子,放在那裡都無所謂。
對蔣益灃來說,就算以後終究坐不住粵撫這個位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本來就是天上掉餡餅。履歷上有了“撫粵”這一筆,假以時日,重新爬到一省長官的位子。並不如何為難。
左宗棠想要拿到西征的差使。希望關卓凡不但不和他爭。反過來還給他支援,自知不可能單靠一份一萬銀子的禮物,加上拍幾句人家姨太太的馬屁,就能達成交易。
透過胡雪巖這個中間人,關卓凡和左宗棠在廣東這塊地盤上達成了默契。左宗棠先“過一手”,關卓凡再來“接盤”。
關卓凡向兩宮皇太后舉薦左宗棠的時候,郭嵩燾尚未去職。左宗棠覺得關卓凡的事情辦得實在光棍漂亮,心中頗為感念。於是加緊“倒郭”。朝中有人好辦事,看看火候差不多了,“上面”便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依了左宗棠。
對郭嵩燾,關卓凡是抱有歉意的,但他想起這麼幾句話,“於親有虧,於義無悖;於私有慚,於公無愧”。
前兩句可以放到左宗棠身上,後兩句可以放到自己身上。
郭嵩燾。就當你為時代做點犧牲、受點委屈吧。
還有,我會請你再次出山的。
話題回到上海。
電報“形勢一片大好”。郵政的勢頭也相當喜人。
其實,“江蘇驛郵所”就掛在上海電報總局的下面。松江、蘇州、太倉、常州、鎮江五府之間的陸路郵路,鎮江和上海之間的水路郵路,經過一兩個月的“試運營”,很快便運作順暢。
開始的時候,驛郵所只派送電報和收發信件,到了後來,“郵包”也可以交寄了。
普通民眾對郵政的熱情遠遠超過了電報,潛在的龐大市場需求爆發式地釋放出來,驛郵所的郵件的交寄量,不斷“重新整理”主事的楊仕全和邵德生最樂觀的估計。
一年沒到,從開支上來說,“江蘇驛郵所”已經過了盈虧平衡點,而且“增長曲線”高高翹頭,眼見必是一門能賺大錢的生意了。
知道郵政會成功,但成功來得如此之快,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夥兒仔細分析,得出一個結論:驛郵所的成功,除了“政府專營”之外,和郵馬、郵車、郵船都掛軒軍中軍的旗子大有關係。
這面旗子,既是安全保證,也是信心保證。保護郵路暢通,也叫老百姓放心交寄。這筆“無形資產”,不知道要不要算進成本里面?
松、蘇、太、常、鎮五府的新式郵政,引起了曾國藩的很大興趣。已經說好,過了年,就開通蘇北兩江總督直轄的江寧、淮安、揚州、徐州、海州廳等地郵路,還是由江蘇驛郵所操辦,還是掛軒軍的旗子。
這樣,江蘇一省的郵路就全通了。
江蘇驛郵所的客戶也包括洋人。法國人皮埃爾辦的“客郵”,交寄量已經大減,這位江蘇驛郵所的前顧問,正在和楊仕全商量,看看兩家的線路能不能夠合併到一起,其實就是希望江蘇驛郵所“收購”他的“客郵”。
看在皮埃爾做過江蘇驛郵所的顧問的份上,不好教會學生餓死老師,趙景賢請過關卓凡的示後,對楊仕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