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姐倆兒。是比不了你了。不過這道理呢。還是得說上幾句。”
∶起御案上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放下茶杯,說道:“第一,‘進身之階’這種陳穀子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譬如六爺,爵位是親王,已無可再晉,不一樣實心實意。勤勤懇懇地,為國家朝廷做事情?我們姐倆兒,一個母后皇太后,一個聖母皇太后,也是再升不了官兒的了,不一樣天天一大早爬起來,坐到這兒,和你們一塊兒幹活兒?怎麼,沒有‘進身之階’,就幹不了——幹不好活兒了不成?”
☆後一句話。說的很重,關卓凡真的開始“汗流浹背”了。
恭王在旁邊。聽慈禧說他“實心實意,勤勤懇懇地,為國家朝廷做事情”,不由鼻子一酸,眼睛一熱,險些流下淚來。
這一兩年,他動輒得咎,一貶再貶,很久沒有聽過這種不是官樣文章的、溫暖實在的天語褒揚了,心中不免大起波瀾。只是慈禧這段話,把她自個兒和慈安也放了進去,恭王不能就此有什麼謝恩的表示,只好沉默不語。
“別說你還只是個郡王2麼‘進身之階’,哼,遠著呢!”
這句話看似教訓,其實大有深意,大夥兒聽著,包括關卓凡在內,心裡邊都是大大一跳。
“第二,說說為什麼要升你的官——可不是僅僅因為你替朝廷找回來幾件文玩器皿!”
慈禧目光炯炯:“我在想,英國人為什麼肯把搶走的東西送還回來?自然是因為要‘聯中拒俄’——可是,不僅僅是這一個緣故!”
“英國人不是今天才要和俄國人掰腕子的,他們兩家,不是在咸豐年間就大打出手了麼?為什麼直到今天,才想到要和咱們‘化敵為友’,要咱們去幫他的忙?”
“這是因為,直到今天,英國人才覺得,咱們真正幫得上忙.前,咱們的身子骨兒,風一吹就晃盪,自顧不暇,哪有氣力幫人家的忙?人家也根本想不起要你幫忙——就是說,直到今天,人家才看得起、看得上咱們!”…
慈禧提高了聲調:“我說的再白一點兒:英國人是不想、也不敢再欺負咱們了!想要和和氣氣地跟咱們做生意了!願意伸出手來,跟咱們實實在在地套交情了!”
“這也就幾年的功夫,英國人的臉子,前倨後恭的,怎麼就翻得這麼快?”
慈禧的目光落在關卓凡的身上:“關卓凡!”
“臣在!”
“這就是你的功勞了!”
“臣……惶恐……”
“你洋務辦得好,兵練得更好!英國人眼睛裡有水,會看!看明白了就會想:老老實實、和和氣氣地做生意,也賺得來錢,還是大錢!若定要強兇霸道,就算能打贏咱們,他們自個兒,也得少條胳膊丟條腿!再者說了,就算斷了胳膊折了腿,也不見得就一定打得贏咱們!咱們離他們本土,可比‘中亞’更遠!”
“我想,英國人也不傻,扒拉扒拉算盤,曉得哪個才是生意經!”
這一段話,真正是……透徹!
關卓凡佩服之餘,心裡倏然冒出了一個念頭:照這個樣子下去,這位姐姐,我還拿不拿得住?會不會有點兒……失控?
慈禧微微放平了聲調,說道:“不過,說到洋務,萬事開頭難!這個頭,可是六爺開的!吃水不忘挖井人,咱們不能忘了六爺的好處!”
恭王萬想不到慈禧話鋒一轉,就轉到了他自己身上,腦子裡“轟”的一聲,跪倒在地,眼淚已是流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臣……謝兩宮皇太后獎諭!”
慈禧點了點頭,說道:“前些日子,摘了六爺冠上一顆東珠,那不過是揚把沙子,迷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