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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度本來就低,加上她書讀的少,對閹豎誤國的教訓,瞭解的也少,更形不成相應的牢固的概念,對重用太監的牴觸和防範都很有限。

最重要的還是關卓凡之前分析過的,一,深宮女主,見識少,行動亦不得自由,太監是她獲取外界第一手資訊的最重要的渠道。二,垂簾不合祖制,理論上,所有的重臣,都是她的潛在的反對者,四邊不靠之下,孤獨的太后,對“身邊人”產生依靠的心理,是很自然的事情。

這真是“制度的問題”了。

慈禧在呂氏一事上的“失態”,根本上,是恐懼於關卓凡這個最重要的“身邊人”,有發生動搖、變化的可能,從而生出了強烈的反彈。說到底,是為了保證關卓凡這個“身邊人” ——她最重要的依靠——不“變質”。

這個,和普通女人的嫉妒,並不全然是一回事。

想通了這一點,關卓凡的嘴角泛起一絲陰冷的微笑。這一次的跌宕,實在不算一件壞事。

方才養心殿上,慈禧的話雖然委婉,但其中的悔意已非常明顯,現在慈禧對關卓凡的的心理,已經不是覺得關卓凡對不起她,而是覺得她對不起關卓凡了。

這是關卓凡進一步固權的最好時機,也是他推進重大政策的最好時機。

還有,這一次的風波,固然是慈禧“收服”關卓凡的努力,但反過來,也為關卓凡指明瞭加強對慈禧的影響和控制的路數。嗯,膽子可以再大一點,步子必須邁得更快一點。

關卓凡對慈禧的心理的判斷,基本是準確的。

回到長春宮的慈禧,依然心潮起伏。

之前,關卓凡府裡的那株“五尺高的血珊瑚”,已經證明純屬虛妄。

醇王福晉進宮的時候,慈禧問過她這個事——醇王福晉是常去關卓凡的貝子府串門的,那裡有她兩個“妹妹”呢。醇王福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在哪兒見過什麼“血珊瑚”,更別說“五尺高”了。

難道每次醇王福晉到達貝子府之前,關家都把血珊瑚收了起來?真這麼不怕麻煩?何況和關家往來的王公大臣多了去了,醇王福晉這麼一個好事的角色,也沒聽誰說起過貝子府有這麼一株血珊瑚,總不可能任誰來了,關家都事先收起了珊瑚吧?

同樣的問題,也問過李蓮英——那個時候還叫李進喜,他也是去毅勇忠誠貝子府傳過旨的。太監傳旨並不會事先打招呼,想藏什麼也趕不及。慈禧問的很有“技巧”,裝作閒閒不經意的樣子:“關卓凡府裡的那株大珊瑚,是白色的嗎?”

李進喜微愕,說道:“回主子的話,奴才不曾在關貝子府上見過什麼大珊瑚。”

今天,“鏡子”一事,證明了也是安德海的謊言。

自己急怒攻心之下,也是昏了頭了。其實細想一下,就能發現安德海話中的絕大破綻:呂氏這個宅子,不比貝子府,除了關卓凡自己,絕不會有其他人出入,包括安德海。何況是閨房內室?那麼其中具體陳設形容,他如何能夠知曉?

慈禧心中苦澀難言,自己居然掉進了一個太監的陷阱,落手對付自己最親信的國家首輔!

安德海之所以構陷關卓凡,原因已經很清楚,插手園工而不得,乃生異想天開之妄念。自己自詡英明,怎麼就被一個下賤的閹人擺佈於股掌之上?

他不修圓明園,是為國家好;他修頤和園,是為自己好——然而自己,唉!

慈禧的心裡猶如火燒火燎般難受。

呂氏的事情,當然是他不對!可是呂氏既已遠走,清醒過來的慈禧,不能不承認,關卓凡在呂氏身上,僅僅是“大頭管不住小頭”而已,並沒有一絲自外於聖母皇太后的意思——話說回來,又有哪一個男人是真的“大頭管得住小頭”的?

求全責備,只怕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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