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律是匈奴人,而且家族在匈奴很有實力,他要是知道劉燁的身份,恐怕後果難以想象。萬一衛律與匈奴王室有往來,身為大漢和親公主的劉燁勢必逃不過他們的魔爪。
劉燁他們前腳剛走,衛律也跟著出去了,師中心亂如麻焦躁不安,都怪他不夠謹慎,害得劉燁身陷險境。不過,藥葫蘆難道沒有發現他們不見了嗎?按理說他應該在暗中保護他們才對,就算不在乎他這個朝廷命官,也該擔心他的孫女才是!
師中現在的希望全都放在藥葫蘆身上了,他和清靈的行蹤只有藥葫蘆清楚,而且這老頭兒功力不弱,對付衛律應是綽綽有餘。但他平日吊兒郎當,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沒有察覺到異常也在情理之中。若是他察覺到卻不出手相救,師中就有點想不通了。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清靈嚶嚀了聲,勉強睜開雙眼,只覺眼前一片漆黑,她掙扎著想爬起來,這才意識到身體被綁住了,手腳痠麻疼痛難忍。
聽到動靜,師中連忙湊過去,用肩膀扶起她。清靈聞到他身上的清香,心下一喜,不管現在是什麼狀況,有同伴在心裡就踏實多了。
“師大人……”清靈口齒清晰地喚了聲,聽他支支吾吾發不出聲音,遂又追問,“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
師中藉著頭頂縫隙投射下來的微弱燈光,抬起下巴讓清靈看清楚他的情形,清靈立馬心領神會,挪到他身後,用牙齒為他解開嘴上的布條。
他們兩人靠得很近,清靈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如此接近,雖說此時境況危險,她還是不由心跳加速,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紅了,好在師中看不到她這副樣子,不然她真不知道該往哪兒躲。
清靈迅速地為他解開後腦的死結,緊接著又趴下來解他手上的繩子,師中吸口氣,頗為尷尬地說:“清靈,委屈你了。”
“師大人,明明是我害了你,你反過來還要安慰我……”清靈心情低落,回想起與衛律見面的場景,就忍不住自責,“都是我不好,我太沒用了,不該來拖你的後腿,要是沒有我,你也不會……”
師中莞爾:“算了,過去的事別再提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怎麼逃出去吧!”
“嗯嗯……”清靈含著眼淚,繼續為他解繩子,繩子系得很緊,著實費了好大功夫才能解開,“師大人,你試試看,應該可以了……”
師中稍稍用力,感覺到手上的繩子已經鬆開了,手腕轉動了下,抽出雙手,自己解開腳上的繩索,又為清靈鬆綁。
兩人伸展著麻木的四肢,相互對視一眼,苦笑了下。清靈甩甩胳膊,探頭往上看去,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出的去麼?”
“這是衛律的房間,他把我們關進地下室了。”
“啊,原來這裡就是……”清靈慌忙捂住嘴巴,生怕被衛律聽見聲音,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師中一邊撕去嘴角的鬍鬚,一邊說:“沒事的,他剛才出去了,我們要想出去的話,只有這一個出口。”
師中指指頭頂,清靈連忙跳起來,踮起腳尖去夠那塊地板,用力往上頂了幾下,地板紋絲不動。
“糟糕,這地下室可能有機關,該死,我要是力氣再大一些,或許還能頂開它……”
“我來試試!”師中調整了下呼吸,緩緩地吐氣執行內功,殊不知氣還沒有沉到丹田,一口濃稠的鮮血就吐出來了。
清靈嚇得花容失色,忙不迭地扶著師中坐下:“師大人,你不要勉強自己,你八成是中毒了,要是硬來的話,只怕會功力盡失。”
師中面色慘白,他不擔心自己的身體,他只想儘快離開這裡帶走劉燁,萬萬不能讓衛律查出她的身份。
“不行,我不能放棄,我再試試……”師中執拗地強行運氣,根本不管清靈的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