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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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上午的時候,燕懷石帶了人來給鳳知微送零食,當然主要是給顧南衣準備的,鳳知微順便安排他和幾位宰輔“邂逅”了一下,算是先留個印象。
燕懷石帶來了京中訊息,果不其然,太子和皇帝的對抗,只有四個字最合適形容:以卵擊石。
“太子也是昏了。”燕懷石大搖其頭,“皇帝這些年看似不怎麼管事,可是從來不曾放鬆對朝政和軍事的把握,他以為掌握近一半的京畿護衛力量就可以掌握勝局?嘖嘖……”
鳳知微負手,遙遙注目天際,似是被那皇城血火灼了眼目一般,眯起了眼睛,良久緩緩道:“太子和楚王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後者,從來不曾小瞧了天盛帝。”
審時度勢,順力而為,寧弈之沉穩,實非常人可及,就連鳳知微最初也沒有猜到,寧弈會用十年的時間,來佈局對付那樣一個庸碌得人人都覺得可以隨時扳倒的太子。
因為,扳倒太子易,扳倒太子而不為皇帝懷疑難。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刺殺前那一夜那些士兵,真正要做的,是確保刺客能夠順利進入內堂,以及,控制住那些在書院就讀的重臣子弟。
青溟,是此次計劃的一個重頭戲,透過這個書院,風流帝京的楚王,其實早已扼住了多家臣子的命脈。
這個計劃從什麼時辰開始?建國之初?或者更早?
當所有人看見青溟的重要性,寧弈立即退出,“忠心耿耿”將之“交給”了太子。
風流楚王,帶領京城一批皇親國戚公子哥兒,以浪蕩無心朝政之姿,玩遍帝京花,賞盡風塵柳。
正如鳳知微在妓院和大街上遇見他那兩次,很明顯,那些公子哥兒唯他馬首是瞻。
有意無意,慢慢滲透,多年下來,這些勳貴子弟,想必已經和楚王府私下結成了密不可分的利益關係,無論是私生活,還是公家的書院,諸般是非把柄,都牢牢控制在辛子硯和他手中。
寧弈要做的,並不僅僅是扳倒太子,而是在扳倒太子的過程中,取信於皇帝,在扳倒太子之後,取得更多支援。
他從未輕視過那位一手創立天盛皇朝的開國之帝,哪怕這些年他老邁,倦政,無所建樹。
而皇宮中那位太子,永遠也不會知道左膀右臂如此居心險惡,他已經被重重包圍的虎威軍和一面倒的劣勢,逼得失去常性,瀕臨瘋狂。
在他試圖闖宮失敗後,他便被不斷逼迫著向東宮範圍內縮,天盛帝要把一切爭鬥留在東宮解決,鮮血可染東宮,不可染正殿朝華。
皇帝看來很平靜,拉著鳳知微在大帳下棋,鳳知微輸兩局必贏一局,皇帝很滿意。
軍報不時送過來,天盛帝不動聲色的看,燭火下眼神平靜,每道皺紋都皺得滄桑而緊。
鳳知微的心,也如這冷玉棋子一般,微涼。
這沉潛如淵帝王家。
棋下到半夜,一騎快馬踏破夜色而來,隱約一路唱名報進,天盛帝端坐不動,啪的下了一子,動作似乎力度過大,燭火顫顫欲熄。
鳳知微無聲暗歎,起身告乏,“微臣不勝棋力,陛下饒我!”
天盛帝笑起來,拂亂棋子,鳳知微立即告退,走到門口卻聽見皇帝嘆息:“一起聽聽吧。”
心中一緊,卻不敢推辭,她低眉斂目:“是。”
一抬眼看見皇帝眼神疲倦,恍惚間想起那日屏風後眾皇子攻擊寧弈,他也曾露出這樣的眼神。
火漆密封的軍報遞上來,天盛帝看罷,眉梢突然抖了抖,隨即怒拍桌案。
“混賬!”
太子不知道發了什麼失心瘋,悍然以火炮轟平東宮外牆,東宮明宜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