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的黑腳印。流青一臉狼狽,肩上扛著一個,腋下夾著另一個,毫不顧忌屋裡三雙驚異的視線,將兩個大累贅往沙發上一丟,巫子桐愣愣的看著那個瘦弱的男人被拋到沙發上然後被彈到地上。
“……這是誰?”“學校的老師。”“……把他弄回來幹什麼?”“我怎麼知道。”“……”巫子桐看看老師,又看看葉若,“……凌胡呢?”“……”……屋子裡陷入一片沉默,巫子桐盯著那個狼狽不堪的流青……把人忘了??
“去·給·我·找。”巫子桐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誰還想回去那個鬼地方。流青不挪腳,千夕卻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找她。”
“白鬼。”巫子桐突然叫住她,千夕愣了愣,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一直沒有現身,但是你似乎也明白鬼道不是你這種鬼可以呆的地方,只要你一出現在鬼道,就會引起鬼道動盪……到時候群鬼將‘界’拉入鬼道,誰也救不了這孩子。”巫子桐向宗麒看了一眼,“希望你不是一時興起。”冷千夕笑了笑,那笑容,是歷練千年的悲傷。她怎麼會不明白,又怎麼可能……“一時興起”。她看看宗麒,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可是依然逃不掉宗家的宿命。她知道他不會跟她一起去,那裡對他無異自投羅網……況且,他們現在的交情更不值得他去為了她拼命。千夕轉身,宗麒只是愣愣看著她的背影。也曾經……這樣看著一個女人,決然的離去。
千夕走到門邊,扭開了把手。門外,悠野的手停格在準備敲門的動作,呆呆看著門裡整個人僵住的千夕,空氣凝固在兩個人之間。“悠野?進來吧。”流青闖入他們的僵局,悠野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被流青拉進門裡,猶豫了很久,才開口,“你……還好吧?”“嗯。”千夕點點頭,笑容裡有點苦澀。他以為她不會再想和他說話。以為,不會再見面。千夕的在悠野臉上停留片刻,轉過身去,“我該去找凌胡了。”悠野看著千夕離開,追隨著視線,忘記把門關上。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小孩子的戀愛……巫子桐還是沉不住,“想追就去追啊。”
悠野一愣的時間,已經有另一個人從沙發上站起來,擦過悠野的身邊匆匆追出門去……巫子桐看看宗麒衝出去的背影,她那句話是對悠野說的,可不是對他。可是那個少年,已經消失在門口。他一直後悔,直到死的那一天宗翔都後悔讓她離開了他的身邊。是誰呢……在宗麒的心裡,一遍遍,重複著同一份悲痛。他不想再後悔,不想再看著她決然的背影從他的視線裡消失不見。
黃泉的鎖,好沉,好重……她日日夜夜凝望著黃泉昏黃陰霾的天空,她的眼睛望穿那裡,是不是就可以看見陽間?已經忘記過了多久,一百年……兩百年……陰界的風獵獵吹起她的白衣,長長的衣襬在她沉澱千年的悲哀裡飛揚,千夕靜靜望著她的身影,白鬼轉過身,視線與千夕對視,千年前那場中途被扯斷的戀情一直在她的心裡,停留在那裡,無法前進。“我說過,我會還你。你替我做過的一切。”你做這一切卻又是為了救那個男人。白鬼悠悠盪盪的聲音彷彿是從空氣裡滋生,漂移在耳邊。他有那麼重要?千夕苦笑,搖搖頭。連自己也已經不知道了。那又為什麼不食言?你可以回去他身邊,忘記我,忘記我們的交換。“也許,是因為他曾經選擇了別人。也許……是我讓你留下了太久……”
已經……漸漸的分不清了,哪裡是自己的感情,哪裡是白鬼的。那份感情太重,壓得連自己的心情,也找不到了……我們,只是想要找到一個出口。千夕抬起頭,看著學校上方陰霾的空氣,抬腳走了進去……
腳下的地板一點點陷落,天花板扭曲成令人作嘔的異狀,交雜著斑駁的色彩。
千夕努力讓自己的腳有個著落,難以想像幾個小時以前還是正常的學校,發生了怎樣的異變會成為如此。不要再往前走。白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