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啷的脆響從四號樓的轉角傳了過來。
我頓時一驚,條件反射的後退兩步把自己藏在了花圃裡。
四號樓算是一棟比較老舊的住宅樓,但外面還是有路燈的,遠遠的我看到今天下午我才見過的那個老頭子搖著銅鈴拐進了四號樓的樓道口。
趙北走?他來這裡幹什麼?我心裡奇怪,就偷偷跟了上去。
噹啷,噹啷,噹啷啷……
時而緩慢,時而急促的銅鈴聲迴盪在四號樓的樓道里,我不敢跟的太緊,猜測著那老頭子可能是好心來幫我除鬼的,可這銅鈴聲到四樓的時候就不走了,就一直在四樓迴盪著。
這我就有些納悶兒了,周秀秀在六樓啊,這老爺子不會是年紀太大記錯了吧?
我正想出去提醒那老爺子一聲,四樓就傳來了敲門聲,然後我聽到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我是送快遞的,來謝謝你昨晚救了我,能開下門嗎?”
頓時心中一沉,我驚恐的捂著自己的嘴巴,側身轉過樓道口看了看,那個老頭子在模仿我的聲音說話?
這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偽裝成我來接近404的那個啞巴?如果是幫我的,他應該去六樓找周秀秀才對。
404沒有人開門,那個老頭子又執著的敲了一會兒門,這門才慢吞吞的開啟,啞巴戰戰兢兢的透過門縫看了看,估計還沒看清門外站的是誰,就被那老頭子一把揪出來,扔到了地上。
這個趙北走看上去有六七十歲了,但身子骨似乎很好,就算啞巴是個殘疾,身形瘦弱,也百多斤呢,我想這樣把他揪出來扔出去都很困難的,那老頭子做起來倒是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
啞巴摔在地上慘叫了一聲,又立刻躥起來嚷嚷著用胳膊抱住了老頭子的腿。
這老頭子下手是真狠,二話不說揪住啞巴的頭髮扯開,抬腳就把身形瘦弱的啞巴踹到了一邊。
我躲在樓道口看的心頭一緊,立刻衝過去把啞巴扶了起來,質問那個老頭子,你來這裡幹什麼?
那老頭子似乎沒想到我會去而又反,愣了一下才說,我是來幫你的。
幫你大爺,有你這樣幫人的?把我的救命恩人暴揍一頓?你有病吧你!我見啞巴包著手腕的紗布已經滲出了血,頓時怒火中燒的罵了一通。
啞巴站起身晃了晃斷掉的手腕,嘿嘿傻笑著,示意我沒事。
你這小兔崽子知道個啥?老頭子見狀,明顯氣的夠嗆,但啥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直接氣呼呼的搖著鈴鐺走了。
我見老頭子走了,就想扶啞巴回屋給他重新包紮一下傷口,但這啞巴好像不願意我進去似的,推推搡搡的,我是覺得他沒有手,自己包紮不方便,最後還是跟他進屋了。
客廳裡沒有開燈,我和啞巴才進屋,身後的門就嘭的一聲關上了,啞巴一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嘴裡嗚嗚咽咽的似乎很害怕。
我一個外來的都沒害怕,你自個兒家你怕個鳥兒啊?我無奈的嘟囔著打亮手機,回身照了一下,瞬間身體一僵,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我和啞巴的身後站著一個穿黑襯衫的男人,這人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比我大幾歲,模樣倒是個斯文的正常人,可他手裡拿著一把菜刀,正在警惕的看著我,似乎是在想事情。
我緊張的後退了一點,問他是人是鬼,再看坐在地上的啞巴,那啞巴似乎很怕這個拿刀的人,已經哆哆嗦嗦的幾乎抖成了一團。
眼鏡男掃了我一眼,轉身開啟了客廳的燈,說他以前是四號樓的夜間快遞員,做過和我一樣的工作。
“你就住在這裡?”我狐疑的看著這人,斯斯文文的,一點兒都不像是送快遞的。
“嗯,我租了啞叔的房子。”眼鏡男低聲說著,看了倒在地上的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