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幾個如狼似虎的軍士一拳打在他臉上,跟著幾個人撲上去,緊緊把他扭住,另一個書生也被捆粽子般綁了起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敢,唔,唔……”那個動武的書生還沒說完。一個軍士便把麻核塞了進去另一個書生見勢不妙,不敢反抗趕緊賠笑道:“官爺,誤會,誤會,咱們兄弟是來求見鎮國將軍……”
“鎮國將軍是你想見便能見的?給我帶走!”
那人揮了揮手,一個軍士推搡了幾下書生不動。軍士頓時大怒,猛一把打掉書生的帽子,揪住他的頭髮就這樣拖了出去。
“爾等竟敢草菅人命,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兄弟二人乃是進士。哎呀,輕點唉。我阮大鋮定不與爾等干休……”
剛阿泰覺得一股寒氣直撲心頭,他還是第一次領教旅順的野蠻,那兩人好歹是書生,剛才說還是什麼進士,那可是文曲星下凡啊?大明過讀書人可不敢亂報出身,旅順憲兵司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根本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那領頭的人等兩人被拖出去後,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滿臉春風的和那個多事的老闆娘嘀咕了幾聲,兩人笑了一陣,領頭的人一轉身,剛阿泰正好和他四目相對,那人微微一愣,臉上立刻恢復剛才陰鷙的模樣,剛阿泰吃他一嚇,再次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這次沒有人伸手阻止他了。
付察敏微微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低聲對剛阿泰道:“保持神色如常,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付察敏跨過木凳,遠遠朝那人一拱手道:“威風堡屯長洪三強見過黃大人”
旅順憲兵司黃九成正覺著這個僧人有些古怪,沒想到威風堡的洪三強也在這裡,他笑著朝洪三強點點頭道:“原來是老洪啊,你幹啥呢?”
付察敏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道:“這不,前幾天屯裡的韓老三的母親過世了,他擺白宴走不開,便央俺給他尋些和尚去做場法事,俺剛好要來旅順公幹,便應下了,這不,這是永平來登州掛單的悲通大師,正和俺商議設多大的罈子呢。”
“啥公幹?”黃九成好奇問道
付察敏笑著道:“還不是高產作物司的馬大人,可把俺們這些屯長給折騰慘了,說什麼明年要騰出五百畝好地來種菸草,還要派人學習種植技術,可憐俺老洪都這把年紀了,還要向那些娃娃們討教去”
黃九成聞言哈哈大笑,他走到桌邊,望了剛阿泰一眼,剛阿泰趕緊朝他笑了笑,低聲唸了一句佛號,黃九成沒理他,點頭對付察敏道:“老洪,剛才沒嚇到你們吧?”
付察敏搖頭:“俺越看越覺得那兩個書生鬼鬼祟祟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將軍府,特別是何大人他們出來的時候,這兩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俺看到王家妹子早有準備,知道這兩個傢伙跑不脫,便沒有多事了。”
黃九成聽到付察敏的話,臉色凝重起來,反問道:“他們一直盯著將軍府看?”
付察敏點頭,卻朝著老闆娘叫道:“王家妹子,這兩個傢伙定是韃奴派來的細作,錯不了,俺老洪在遼東待過十年,老遠就聞到他們身上那股子羊羶味了,妹子,你舉報有功,得了獎金可要請俺老洪喝上一碗”
那王巧雲自豪的哈哈大笑,又朝付察敏啐道:“俺可不是你,成日盯著錢眼裡,大人說了,韃奴最喜歡用間,要讓他們報了回去,哪裡還有俺們的好日子過?”
黃九成聞言也是微微一笑,轉頭望著剛阿泰,剛阿泰心裡巨震,想起付察敏的話,極力保持臉色不變,還把羅圈腿用力的併攏。
“你的僧衣很新啊?”黃九成似乎無意識的說了一句,付察敏笑著望著剛阿泰,沒有開口解圍的意思。
剛阿泰硬著頭皮,用略帶著南方口音的話道:“大人,小僧最喜潔淨,有兩套僧衣每日都要換洗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