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聽她說什麼,只是著迷地看著她這樣的小動作。她專注於電話,他則專注於觀察,兩個人都未發現彼此的距離正一步步地拉近。
等她打完電話,站起來的時候險些頂到他的下巴。他正欲順勢抱住,可她卻因為慣性而往後一倒。
她縮起來的樣子就像豎起刺的小刺蝟,他知道她想說話,可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暴雨掩蓋了所有的自然光線,可房間裡卻仍有照明,她可以看清他臉上的所有表情。正在驚惶之際聽到刺耳的跳閘聲,視界在一瞬間歸於黑暗。
她清楚得聽到他的呼吸,比窗外的暴雨更加劇烈而震撼。他的鼻息在她髮間、頰際貪婪地遊移著。
她身上有他的味道,他最熟悉的香味。
他的浴室裡沒有洗髮香波和沐浴乳,只用一種固定品牌的香皂。她拆了一塊新的,用完後與他的並排放在一起。象牙白的顏色,滑溜溜的像尾小魚,稍不留神就從他手掌滑走。
逃脫是天性,狩獵是本能。
黑暗中的角力充滿了未知的變數,全身的神經被繃到極點,感官的敏銳指數也調整到了最高的級別。
他是最好的獵人,不必眼看耳聽單憑氣味就能釘住她,或許這亦是出於最為原始的本能。
悄無聲息的捕獲與充滿力量的制服,不規律的呼吸聲此起彼伏,偶爾有一兩聲獵物掙扎時的細微聲響。
她的抵抗可以說是消極,或許也是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簽下婚書時就應該想到,不,應該說最早與他談妥條件交易時,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只是未曾料到這期間的過程是這樣跌宕起伏,也根本沒有料到最後他成為自己的丈夫。
他已經有合法的身份來行使他的權利,即使是在不考慮她主觀意志的前提下。
他分散她的注意力,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低語。她的瞳底映著天花板上那盞圓形的吸頂燈,視網膜上的神經將它交錯分割成不規則的碎片。
在暈眩中她看到那些碎片緩緩地落下,這樣詭異的景象讓她在恍惚間集中精神,可還未分辨出這影像是否虛幻,那些彷彿懸停在半空中的碎片卻在瞬間擊下,尖銳的稜角穿透過身體。
疼痛與撫慰相伴而來。
很難以想象在痛楚的極致後所衍生的另一種感官體驗,就如同苦澀之後的甘甜,狂喜之後的失落,那種極細小的、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丁點甜蜜或是失落,會在強烈的對比下開始被無限地放大。
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極為巧妙。
他鼓動、引誘甚至是挾持,迫使她服從由感官傳遞來的一切指令。這一系列的指令簡單、粗略,可是卻帶著極為強大的破壞力,遏制甚至是摧毀掉所有的理智。
心臟漸漸不堪重負。由神經末梢彙集的所有感覺都堆聚在一起,像是一顆掛在葉尖的水滴般搖搖欲墜,再多匯聚哪怕一絲絲的力量也會傾巢而覆。
他多可恨。耐性十足地蟄伏到那一刻,只消勾勾指尖就劃破了那脆弱的水滴。
天崩地裂只在一瞬間。
全身神經細胞顫動的同時血液亦衝向大腦,洶湧得近乎滅頂。
她說不出話來。咒罵也好,唾棄也罷,所有的語言都在喉嚨間揉成了一團,只有細微的氣流從窄小的隙縫間擠出,扭曲得不成聲調。
廣(寬)袤(大)的非(又)洲(柔)大(軟)草(的)原(床)上,他將她囫圇地抱在懷裡,任由她蜷著身體低泣。
巨大的滿足感掩去了他心底的那點懷疑與焦慮,他不必再顧忌什麼。這一切已然塵埃落定,誰也無法改變了。
作者有話要說: 非洲大草原已經補完了。
哼,人家只是文藝性地解讀了一下動物世界中的非洲篇,哼哼哼~~~~~雖然這種解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