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們做任何規劃。就是在孩子的問題上,孟女士的小動作有些多。不過這是人之常情,她非常地理解。蘇家爸爸也是這樣的,都一樣。
因為母親很早就去世。對於年長的女性她一直抱著種隱晦的、不足外道的小小幻想。雖然孟勤華與她的母親無論在外貌或是氣質上都有天壤之別,但她確實有心將她當作母親一樣敬愛。
電話裡孟女士的聲音一如往常的平靜。她的語速不快,於是聲調就顯得有力。她先是向蘇父問好,再來就關心兒媳婦和小孫女在孃家的情況。
蘇若童原本是做好了被責問,甚至是被斥罵的準備了,可沒料到對方是這樣的態度,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她心想是不是陸東躍另編一套說辭騙陸家人,孟女士還不明就裡。
然而這個時候,孟女士話鋒一轉,說起陸東躍生病住院的事,“……他都多少年沒進醫院了,都燒得說胡話了,還想扛著呢。你和絮絮不在家裡,家裡太冷清了。”
蘇若童吃了一驚。
之前她打給陸東躍的電話總是說不了兩句就掛線,他極力挽回、拼命解釋。而她只是想要他給個痛快,答應離婚。
雙方的訴求在根本上存在差距,所以沒能保持順暢溝通。
她不知道他病成這樣。然而就算他現在病得胡言亂語,她也絕不會改變主意。
陸東躍想掩著這件事,就像掩著一塊潰爛的膿腫。她不願意再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哪怕是要割肉刮骨,這次都要一刀切個乾乾淨淨。
她說:“媽媽,我和他正在協議離婚。我暫時不會回家,等手續辦好,我會帶絮絮去看您和爸爸。”說完,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對方的反應。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不過片刻以後孟女士的聲音響起,“小蘇,絮絮才剛剛滿月,你們這個時候談離婚……”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語氣間責備意味十分明顯。
蘇若童很想問她說您知道不知道陸東躍做了些什麼?他對她的父親做了那麼可怕的事,她怎麼還能和他繼續生活下去?但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嚥下去。電話裡三言兩語解釋不清,而且就算解釋清楚了,對方會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了,陸東躍仍然是她的兒子,為人母親自然而然會袒護他。
“我們過不下去了。”
“人只要活著,沒有過不下去的日子。不過,我相信你這麼說一定是有理由的,因為你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孟女士搭在扶手上的手手指曲起,輕輕地叩擊著,“但是這個訊息實在是太突然。小蘇,你和你爸爸也提過了?”
蘇若童頹然地垂下頭。
她還沒敢和父親提這件事,蘇父一直以為陸東躍是出差,所以女兒才臨時回家小住。就在昨天他還在問陸東躍什麼時候回來,想和他下兩盤棋過過癮。這時就覺得自己做事仍是太沖動,對於後續事宜的處理沒有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很容易就陷入被動的境地。
她的沉默已然讓孟女士瞭然於心,這時語氣也軟了許多:“小蘇,我知道東躍身上的小毛病不少,你肯定是受了委屈。但是你們之間的矛盾真的尖銳到非離婚不可的地步?”
別的不說,就自己兒子那老婆奴的德性,孟女士是實打實看在眼裡的。陸東躍絕不可能動她一根手指頭,就算是吵架,孟女士也堅定地認為自己兒子絕對會是妥協的一方。
的確,她和陸東躍之間的問題並不是出在哪一方的性格或是生活瑣事上。所以對於孟女士的問題,蘇若童只能是搖頭苦笑。
孟勤華深知兒媳婦少言寡言的脾性,也不繼續刨根問底,只是叮囑說天冷,讓母女倆注意保暖,等陸東躍病稍好一些,她會來看望小孫女。
蘇若童一一應允,等那頭掛線後才放下電話。
她看著女兒。小傢伙吃飽奶正躺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