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他挨的這一刀有可能換來她的心軟,那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會是他堅持到底的理由。
他丟擲的繩子在慢慢收緊,最終是要將她永遠地綁在他身邊,再也不能離開。
她慢慢掙脫他的手,移開視線不再看他的臉,低聲說道:“對不起。”她仍舊是要和他切割開來,哪怕血肉淋漓也要把錯誤結束。
看到她出來,陸南嘉立刻就站起來往裡面走。小公子就怕她使壞心眼,又把他大哥給整趴下了。
陸西瑤神情複雜地看著她,說:“我送你回家吧。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要到處走”
蘇若童笑了笑,說:“我沒事的,西瑤姐。”
陸西瑤的目光掃過她的腹部,太陽穴處的筋突突直跳,“還是我送你回去吧,要不真不放心。”
她說:“我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探望一個朋友。她就住在對面街的旅館,走過去非常近。”
“那也得過馬路啊,反正就近,我陪你去。”陸西瑤肩負母親的重託,也完全理解母親說的‘這就是你大哥的眼珠子’這句話的意思,理解得再深刻不過。
其實醫院門口往不到五十米就有一座人行天橋,過馬路壓根談不上危險。不過陸西瑤這樣堅持,她也不好一直否決。
陸西瑤將她送到旅館門口,說:“等你探完朋友,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竟然是沒有走的意思。蘇若童不得不硬著頭皮和她解釋說今天剩下的時間自己都要陪護這個朋友,不方便走開。
陸西瑤知道這裡住的就是昨天陪同去醫院的女孩,也知道她動的是什麼手術。同是女人多少有點同情,但是一想到自己那被扔在醫院的大哥,心裡也很不舒服。
可蘇若童無法將所有人的心情都照顧得圓滿周道,她只能先周全自己所在乎的。
方薇的精神不大好,不過看她來還是很高興的。蘇若童原本說週末要好好陪護她,幫她坐小月子。可是一早就折騰著去醫院檢查,到現在大半天的時間都過了。
她看著方薇床頭的快餐飯盒,心裡十分過意不去。方薇卻說起昨天醫院的事情後續,大約是無聊得厲害,於是份外八卦:“今天的報紙都報道出來,說那瘋子殺了他老婆,一屍兩命。還把一個圍觀的人給捅成了重傷。這真是太可怕了。我第一次親身經歷這種事啊。”
事發的當時方薇已經被擠到外圍,根本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因為身體不適她還在外通道的椅子上休息了很久,等蘇若童從搶救室匆匆趕來後才將她扶回旅館的。
方薇仍在說:“那樣的人就該判死刑,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心腸太惡毒了。”話說出口後又忽地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我的心也挺狠的,居然下得去手。”
昨天與今天,蘇若童的心境已經有了極大的改變。原本是憐憫著自己的好友遇人不淑,如今自己也要走上差不多的道路。
誰不比誰可憐。
快到傍晚的時候她出去為好友買來飯菜小炒,外加一盅的煲湯。方薇吸了吸鼻子,說:“太香了,我的胃都快要從鼻子裡跑出來了。”
蘇若童說:“這湯還是油了些,明天我從家裡帶湯來,比這個燉得好。”她開啟自己的那份飯,還未吃兩口手機就響起。
電話是蘇父打來的,讓她現在就回家。她說正在陪朋友吃飯,稍後再回去。可父親的態度十分堅決,強硬得讓她害怕。
方薇見她的臉色不好,便說道:“我這裡沒什麼事的,你趕緊回去。叔叔肯定是有急事找你,快回去吧。”
蘇若童越發心神不寧,她直覺父親的態度反常或許是因為知道了什麼。她應該想到陸東躍是不會接受她的拒絕,他絕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當她回到家,待到她看清客廳裡坐著的人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