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添了餐具,又另點了幾道菜。
“東躍哥,我哥說你最近忙得很,連給你打電話都得掐時間。”羅謠歡拔弄著碗裡的清燉獅子頭,似不經意地問道,“司裡有這麼多事要忙麼?下面不還有辦事員什麼的,要不要這樣事必親躬啊。”
沒等陸東躍回答葉行楚便笑道:“你是不是以為上班就是接個電話看個檔案籤個字?哪那麼容易。”
“好好好,你們的工作都不簡單,是我想岔了。”羅謠歡笑眯眯地,“今年上頭的檔案精神是加強作風整頓、廉潔自律什麼的。我看自律是沒用的,倒是一查就一個準兒。我哥這倆月也是天天加班到□點,連安排好的相親都去不成,把我媽給氣的。”
蘇若童自從陸東躍出現後大腦便處於放空的狀態,手腳都是冰冷的。桌上幾人的交談她一句也聽不進去,視線也只集中在面前的湯碗裡。冷掉的湯麵上凝著層薄薄的油脂,令人生厭的膩味。
陸東躍忽地轉向坐在右手側的人,問道:“你吃得很少,菜不合口味嗎?”她將視線緩慢地上移,頭頂上的水晶燈折射出碎鑽般的璀璨光芒,而他的眼裡卻是深不見底幽暗。
他的言談舉止仍是極有風度的,神色也泰然自若。她甚至聽不出他聲音裡是否有一絲絲的不滿,於是越發坐立難安。
她不知道他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而來,或許是想看她窘迫的模樣,或許是想以實際行動給她個難忘的教訓,讓她難堪到無地自容。
她願意為爽約付出代價,但怎麼也不能是在這裡。她鼓足勇氣,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向他乞求,“求你……”
似乎是為了聽清她在說什麼,他的身體往前側傾了傾。男人身上淡淡的煙味與鬚後水的氣味混合在一起,已經是她熟悉的味道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在鼓勵她繼續說下去。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她垂下眼,絲毫不掩飾疲憊神色。可是就在下一秒,她似是觸電般地顫了顫身體。男人的尾指正不緊不慢地從她的手背上滑過,指尖的薄繭帶來令人生厭的麻癢。
她當下的第一反應是去看葉行楚,後者正和羅謠歡聊得起勁,壓根沒有發現這邊的暗潮洶湧。所幸陸東躍並沒有繼續那輕佻的小動作,只是在她撤回手時微抿起的唇洩露出一絲不快。
她味同嚼蠟地吃著食物,盼望著這頓晚餐早早結束。好不容易等葉行楚召來待者結賬,她還未起身便聽見陸東躍說道:“謠歡,你送小蘇回去,我和行楚還有事要談。”
羅謠歡似乎沒料到他會這樣提議,但她知道陸家老大說一不二的性格,亦不敢與他唱反調,於是點頭不迭,“好嘞。二哥,你把車鑰匙給我。放心啦,我一定把蘇姐安全送回家。”她是天生的演技派,明明是毫不含糊地推搡著,可在旁人看來卻是女人間極其親暱的小動作。
葉行楚本是想和女友再多相處一些時間,但既然是陸東躍要求他留下來,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拒絕。他衝她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同時不忘叮囑羅謠歡:“慢點開,路上小心。”
從包廂到車場的路上羅謠歡都緊緊地抓著她的手,像是怕她中途反悔折回去。直到上了車,車子開出了停車場上了馬路,她才放鬆地哼了一聲,“把車窗關上,冷死了。”
副駕駛座的人恍若未聞,任由夜晚的冷風撲面。羅謠歡冷笑一聲,打著轉向燈將車靠邊停下。她關了引擎,從小羊皮手包裡摸出煙盒。細長的女士煙斜斜地叼著,襯著那張豔麗的臉龐有一種說不出的慵懶風情。
出於對煙味的敏感,蘇若童往車門上靠了靠。到了這時她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也完全清醒過來了。
“是你叫陸東躍來的?”她問,“你早已經計劃好了,是不是?”
羅謠歡嗤笑一聲,“我說湊巧你信嗎?不過你忘性還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