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謙虛了,如今誰不曉得枕邊風厲害呀!葉奕雄端起酒杯說:來,我再敬老同學一杯酒,祝老同學生活幸福。說罷一飲而盡。
李璐也一飲而盡,她已經很久沒這麼痛快地喝過酒了,她平時的生活圈子很窄,單調得令人難以置信,上班在工作崗位,下班回家做家務,幾乎沒有可交往的社會關係,人家知道她是副市長的夫人也就敬而遠之,有事的時候求到她頭上,大多都辦不了,時間久了,李璐竟形影相弔起來。
葉奕雄幾杯酒下去,就把李璐研究個徹底,但他並不氣餒,趙宗平向他推薦的人不會有錯,只是功夫不到而已,功夫到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葉奕雄準備沉住氣,用最短的時間最快的速度打動李璐,他相信李璐可以幫他完成八角樓的計劃。這樣想定了以後,葉奕雄又開啟了一瓶酒,他舉著酒瓶跟李璐說:老同學,今晚咱來個一醉方休!
李璐說:你說醉……就……醉吧,我隨你。
葉奕雄聽出李璐的舌頭髮直了,酒精在她的身上已經起了作用,他得意地暗笑起來。
荷美在葉玉兒那裡吃了碰,內心很不是滋味,這個小小的支那女人居然敢以那麼高傲的口吻跟她說話,她雖打罵了葉玉兒,仍不解心中之氣,便急匆匆地來找吉野,想按八角樓的處罰規矩將葉玉兒丟到地下室裡了事,光那些戰場歸來計程車兵就會把她收拾得奄奄一息。
吉野正在低頭看他的皮靴,那上邊蠕動著一隻紅色的小蟲,吉野想這小東西竟敢在我的靴子上活命,真是吃了豹子膽呢。
荷美在這個時候推開了門,她微笑地看著吉野,聲音輕柔地說:吉野隊長在觀賞靴子嗎?
吉野抬頭見是荷美,便指著那蠕動的紅色小蟲子說:我在看它,這小東西是怎麼爬到靴子上的呢?
荷美見吉野隊長今天的興致很高,便笑著說:隊長身上有香氣,連蟲子都喜歡這香氣呢。
吉野嗬嗬地笑起來,不由問:什麼事來見我?
荷美直言說:那個叫葉玉兒的支那女人有點太不識抬舉了,她拒絕當藝伎,更拒絕穿和服,她永遠穿著旗袍,在八角樓顯得格外搶眼,再這樣下去,慰安婦們就會內鬨的。
吉野輕蔑地哼了一聲,伸出中指叭地彈了一下,那條在馬靴上蠕動的紅色小蟲子瞬間粉身碎骨了。
荷美渾身一驚,遂聽見吉野說:那些支那女人就像這小蟲子一樣,不用費力就可以要她們的命。但葉玉兒不同,她是滿族的格格,有皇室血統。她的祖父葉赫那荃曾是宮裡的一名中醫,我小時候跟父母親在滿州國讀書,有年冬天發高燒,七天七夜高燒不退,我母親去葉家藥店給我討來半袋樹葉煎了,我喝了一碗煎好的樹葉湯,高燒立刻退了,從那以後我就相信中國中醫的神奇,》簡直就是一本救命的奇書。還有,葉玉兒的父親曾經在大日本軍墾團來東北開荒的時候將幾個村莊的地都劃給了我們,現在他的女兒在我的手裡,我不能不考慮歷史的交情。就是滅她,也要有一個堂皇的理由。
荷美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想不到那個支那女人葉玉兒還有這樣的背景,難怪吉野總是對她讓步,她心裡想說的話一下子嚥了回去。
屋裡異常地安靜,安靜得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吉野說:八角樓裡的慰安婦主要是支那女人,而且是支那的鄉下女人,骯髒窮困,大日本皇軍的軍官是不喜歡染指這樣的女人的,葉玉兒畢竟出身皇室,所以要留給軍官們享受,不得輕舉妄動。她不穿和服是暫時的,從現在開始,你命令她穿八角樓的慰安服,讓她知道眼下她跟八角樓所有支那女人的身份是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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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美打量了吉野一眼,語氣平緩地說:吉野隊長,不瞞您說,剛剛來您這裡之前,我已經跟葉玉兒吵了一架了,她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