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為了朋友。柴倩漫無目的的走在帝都最為繁華的長街上,很多生死的瞬間湧上心頭,她目送過太多一去不回的兄弟,收殮過太多死不瞑目的英魂,她願意把一身都祭獻給碧血驚濤的疆場,卻忍受不了一個既定事實的到來。
終究還是捨不得,捨不得那又如何?她抬起頭,昂首挺胸的闊步往前,既然終要錯過,那麼就讓我們在可以相守的日子,盡情的相守!
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的京城紈絝正左顧右盼,眉宇間浸潤了一日看遍長安花的逍遙愜意,柴倩眯了眯眸子,縱身一躍,將馬背上肥碩的男子踢了下來,打了個響指,瀟灑的勒緊馬韁,指著一旁馬背上呆若木雞的瘦弱蒼白男子道:“你的馬錢,問他要!”
李岐翻滾著從地上爬起來,吃了一嘴巴的浮灰,看著絕塵而去的柴倩,拎住從馬背上嚇的滑下來的呂小少爺的衣襟,滿臉暴怒道:“你媳婦搶了我的馬!”
呂小少爺用力掙了掙,發現逃脫無望,只苦著臉道:“有本事你自己去追啊!”
李岐滿臉委屈,一把丟開呂小少爺:“你的媳婦,憑什麼我追?”
一對可憐人回望遠方,看著那一襲紅衣,飛揚而去,鮮衣怒馬,美的就像天際燒紅的一片雲彩。
很多年以後,呂小少爺變成了呂老太爺,老得掉光了牙齒,瞎了雙眼,但他總是對別人說,自己從二十二歲那年,就已經瞎了。
☆、第二十九章
柴倩策馬奔騰,彷彿馳騁在邊關的萬里荒漠,輕揮馬鞭,獅子驄打個響鼻,勇往直前。柴倩捋了捋駿馬的鬃毛,無不惋惜道:“好哥們,你家那個胖虎,多久沒這樣好好遛你了?”
那馬似通人性,仰頭長嘶一聲,馱著馬背上的紅衣女子朝著東郊馬場奔騰而去。柴倩彷彿瞬間重生了一般,渾身的筋骨都透出難以言喻的舒爽,熱血在胸腔沸騰,叫囂著還原她在疆場的英勇。
她是屬於宛城的,她是屬於邊關的,她是屬於蒼茫浩瀚的萬里大漠!
“好哥們,以後跟我怎麼樣?”一段飛馳之後,柴倩勒韁緩速,駿馬踩著矯健的腳步,踏入東郊馬場。
這個大周皇室最大的馬場裡,不乏有眾多的良駒,但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獅子驄乖順的蹭了蹭柴倩的掌心,添去她送上的糖飴。
柴倩牽著馬,身姿昂揚的往趙青舒的面前走去,她鮮少著紅衣,這一套衣服也是她唯一一套家常的紅衣,孔氏說新年裡不準穿舊衣服,所以她幾番輪換下來,今日只剩下這一套她覺得很豔俗的大紅色裙袍,幸好下裙的開幅很大,倒絲毫不影響她策馬而行。
趙青舒就看著將自信與倨傲演繹的渾然天成的柴倩,身著紅衣,手牽白馬,從遠處緩緩而來,那一瞬間雲破天開,久違的陽光灑滿天地。她如一團火焰,灼燒著趙青舒冰冷已久的心田。
柴倩嘴角含笑,意氣飛揚,隱有千軍萬馬在前,指點江山的豪氣,是趙青舒見過的她最美的模樣。
“新得的良駒,還請逸王殿下品鑑品鑑。”柴倩拍拍馬屁股,笑的有幾分邪魅。
趙青舒的視線從柴倩的身上移走,帶著幾分訝異:“平安侯世子的獅子驄?”
“嗯。”柴倩得意的點頭,“搶來的!”
趙青舒被她光明正大的毫無廉恥給震驚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進行彼此間的談話。他頓了頓,好不容易穩住情緒,不讓自己笑場:“今天請你來,是想讓你幫承影挑一匹坐騎,我說好要送他的二十歲禮物。”
柴倩愣了一下,把獅子驄交代給下人伺候著,跟著趙青舒兩人沿著馬廄一路閒聊:“他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我以為他還是一個孩子。”
趙青舒視線掃過身後正推著自己的男孩,語氣極其清淡的說道:“他們東瀛有一種藥,可以讓人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