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奇怪?這麼多年來,像他這麼囂張的小子,在我跟前能有幾個?”
張家涵渾身一顫,想也不想,一把將我扯到自己身後,呼吸驟然急促。
“一個也沒有。”洪仲嶙負手站立,傲慢地環視了我跟袁牧之,冷笑說,“還包括袁少,你三番兩次挑釁我,你也不奇怪,我居然這麼心慈手軟?”
“不敢,”袁牧之微笑說,“洪爺以和為貴,有大胸襟大氣魄,我深感佩服。”
“不用給我戴高帽,我忍你們,只是因為看在張家涵的面子上。”洪仲嶙淡淡地說,“我十三歲自己出來開闢洪家分支,這十來年該做不該做的都做了,到今天道上的弟兄們賞臉叫我一聲洪爺,可沒叫我洪大善人。要不是以前對不住張家涵,今兒個我連這些話都可以免,直接把人帶走完事。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勁來問你要什麼,問你想開什麼條件,張家涵,你覺著我這麼做,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不,不是……”張家涵垂下頭,顫聲說。
“至於你,袁少,我說句你不中聽的,今兒個我就算真不顧不管把人直接帶走,你能耐我何?你掂量一下自己的能耐,我洪仲嶙如果真要張家涵這個人,你能耐我何!”
他暴喝一聲,氣勢十足,目光銳利且志在必得,張家涵嚇得又退了一步,袁牧之面色沉重,慢慢從腰後拔出槍,迅速指向洪仲嶙的腦袋。
“真要撕破臉動手?”洪仲嶙冷笑問。
“我是沒您有本事,誰讓我不姓洪,吃幹喝稀全得靠自己個呢?”袁牧之勾起嘴角,輕鬆地說,“可我就是天生好重情義,人我是絕對不可能讓您帶走,我阻擋不了,那就得拼了命留您一回,洪爺,到時候槍子不長眼,我可擔保不了不出點啥意外,我無所謂,泥腿子上路,窮光蛋一個。可您不同,您是誰啊,道上被人稱爺的,最年輕可就是您了。”
洪仲嶙手一揮,門隨即被人踹開,衝進來十幾個大汗,個個拔出槍對著我們,洪仲嶙歪著頭笑了笑,對我說:“小弟弟,怎麼辦?你家袁牧之哥哥要輸了,他以為拿槍對著我就贏,可就算是殺了我呢,他自己也走不出這間房,更何況他殺得了嗎?”
“至於你,小子誒,你也許是有點本事,可你能同時制住十幾個人?這十幾個是我過命的弟兄,我給他們下了命令,哪怕你製得住我,他們今天也非帶張家涵走不可。”
洪仲嶙微笑著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槍,在手裡熟練地轉了幾轉,然後猛然抬起手,把槍口對準袁牧之,對張家涵,偏著頭說:“張家涵,你現在再回答我一次,你要怎樣,才肯回到我身邊?”
這句話中的威脅意味已經大增,我皺了眉,想著這種情況大概也只能冒險給洪仲嶙催眠,不然張家涵可能會有微笑。
我剛一動,張家涵就反手按住我的肩膀,其間,劇烈的雷聲間隔很短地轟鳴著,碩大的雨點砸在窗玻璃上幾乎令人懷疑會不會將玻璃擊穿。我看到他臉上浮現一種類似悲憤的感情,卻很淺,終究被濃重的無奈覆蓋上,隨後,張家涵輕輕地喘氣,他走向袁牧之,伸出手掌罩在他的槍口上。
“今天誰也沒必要開槍。”張家涵聲音乾澀地說,“都不要開槍,好嗎?”
袁牧之說:“張哥,今天的事兄弟給你做主,總之不讓你受委屈就是。”
“我知道你能擔當,是個好弟弟。”張家涵用一種很平靜的口吻淡淡地說,“從你當年帶人把我救出洪都,我就知道,這輩子都欠了你的恩,其實咱們哪裡有什麼過命的交情?不過小時候我給你吃了兩口飯,如此而已,你要說還,早還了千百萬倍了。”
“張哥,話不是這麼說……”
“沒必要,真的,”張家涵搖頭,他甚至微微笑了,輕聲說:“你看看小冰,那個二孩子恐怕還不懂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