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會精神崩潰?
那個少年怒斥道:“餵你看什麼?!信不信再看我揍你!”
他的聲音尖細中帶著一抹驚惶,就如被他人窺探財物的守財奴,我瞥了他一眼,卻看見他表情中有掩飾不住的慌張,他盯著袁牧之,結結巴巴地說:“哥,哥,他剛剛就這麼打量我,這人目光太沒禮貌,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我,我……”
“我覺得你太孩子氣了。”袁牧之收回眼神,對他說,“原冰是張哥的客人,你好歹得給張哥留點面子。”
張家涵此時走過來,喜滋滋地說:“我給你們切了水果,過來客廳吃吧,聊什麼呢剛剛,哦,浩子你認識小冰了吧,小冰,這是浩子,是大頭的發小……”
“我是袁哥的男朋友!”名為浩子的少年伸出胳膊挽住袁牧之的手,大聲地說。
袁牧之臉上雖然略有不耐,卻也沒有出言反對。張家涵則尷尬地瞥了他一眼,乾笑兩聲說:“小冰,那個,他們是……”
“同性戀,我知道。”我冷淡地說,“就是某些人只對同效能產生性&欲那種東西。”
“你懂個屁,我跟袁哥是相愛的!相愛你懂不懂!”名為浩子的少年大聲宣告,“如果中國能結婚,我們一定會結的,雖然現在不可以,但沒準二十年後……”
“二十年後也不可以。”我打斷他,認真地說,“這是真的。”
“你這是歧視……”少年氣得哇哇大叫,他正要衝過來,袁牧之輕鬆地拎起他的後領拖住他,淡淡地說:“行了,你今天說得夠多的了,而且我警告過你,別靠近他。”
“為什麼你這麼護著他?啊?”浩子轉身大聲嚷嚷。
他們之間隨即開始了毫無營養的對話,我已經完全沒耐心再聽下去,於是我撇下他們走進客廳,發現茶几上果然放著一個大盤子,上面有洗好的葡萄和蘋果。我抓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一轉身,卻看見張家涵欲言又止地看著我。
我挑起眉毛,示意他說話。張家涵吞吞吐吐地問:“小冰,你,你真的歧視同性戀嗎?”
“談不上歧視。”我說。
“那,那你說要離開這,是因為我跟大頭,我們讓你沒安全感,因為我們都是……”他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說,“你懷疑我對你這麼好別有用心對,對嗎?也不能怪你,你長得這麼好,從小到大肯定受過不少人愛慕,也不乏,不乏被同性糾纏過,所以你厭惡我們是不是?”
他很沮喪,身體語言告訴我他此刻內心沮喪到一塌糊塗,只要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這個男人沒準會當著我的面哭出來。
我不喜歡弄哭任何一個人,我可以把人弄瘋,弄失常,弄成失憶症患者,或者暗示他去死,但我不喜歡弄哭別人,眼淚是種奇異的液體,看著它們從眼眶中分泌出來,我有莫名其妙的負擔感。
大概因為那個因為我的心理暗示而死於非命的僱傭兵,在臨死前幾個晚上,曾經躲在我聽得見的地方嗚咽著用西班牙語喊“媽媽”,大概,在我躺進時光機器的那一刻,我回頭看查理,他眼睛裡也冒出這樣成串的透明液體。
這些沒有份量的液體,卻奇特地變成純鋼製砝碼,壓在心臟以上的位置,令我不太好受。
所以當我預感到張家涵會有哭泣的傾向時,我立即腦子裡敲響警鐘,然後我將啃了幾口的蘋果放下,對張家涵說:“你是說,你也是同性戀?”
“是。”
“只對同效能產生性%欲?”
“在,在某種程度上,可以這麼說。”
“那我呢?你對著我,有產生類似性%欲的衝動嗎?”我問。
“不,怎麼可能,”張家涵大喊出聲,“我照顧你是因為喜歡你,我,我不知道怎麼說,反正看到你就很親切,覺得如果放任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