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姜檸夫人慾言又止,秋桐乾脆站起身來,說道:“這樣吧,我帶你去看看夫君如今情況。” “鹿伯正在關鍵時刻,妾身怎敢打擾?” “無妨,你也不是外人,再說我家夫君如今還在沉眠,我們遠遠看一眼,也談不上打擾。” 說著,秋桐拉起姜檸就走。 姜檸一是抵不過秋桐力氣,二是也想看看究竟,便半推半就,隨著秋桐去了。 滄海庭後門出去不遠,過了侍衛閣,有一處面積不小的人工湖泊,邊上有一處臨水樓閣。 這種人工堆砌的假山造景,嵩京內外多的是。 畢竟鹿國王宮初建,許多樹木花草還未長成,風景還沒到極盛,所以儘管佔據面積不小,但在姜檸眼中也算不得什麼。 只是隨著幾人接近小樓,姜檸與隨身女官卻不知為何氣促心慌、腳下發軟。 “秋桐夫人,且慢些走,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姜檸顧不得面子,叫道。 秋桐轉過身見姜檸臉色發白,連忙命兩名隨身女侍從過來攙扶住姜檸,才解釋道: “這是我的疏忽——我家夫君沉眠,精神真氣溢位體外,不自覺的引動天地元氣形成氣場,若不是得傳鹿家冥海真氣之人,身體多少會有些不適。 不過你放心,只要沒敵意,這氣場並不傷人,對體壯之人壓根沒妨礙,便是體弱的,稍微待一會也就適應了。” “是妾身不中用。”姜檸有些汗顏,自己就屬於那體弱的唄。 不過看看秋桐的個子,再看看那些五大三粗的女侍從,自己這體格也的確比不上——幸好身邊兩名侍女臉色也不咋地,讓姜檸覺得自己還算正常。 “我們先在這亭子裡歇息片刻,正好我也想問問如今吳國情況如何,難道吳楚邊境戰況如此吃緊麼?” 姜檸嘆息道:“秋桐姐姐,實不相瞞,楚軍精銳遠勝我吳國兵馬,大將軍羅乾親自坐鎮通河一線,陳兵二十萬,卻在半年之內連續向嵩京求取三次援兵,可見前線情況險惡——如果不是這樣,我家公子也不會硬著頭皮來打擾鹿伯了。” 公子列是鹿梧的小迷弟,如果不是吳國有難,他還真不想仗著交情來求鹿梧出兵。 實際上,吳國接收了鹿梧打下的楚國南方五府之後,根本就沒準備再請鹿梧出手——鹿梧可是把通河城這種戰略要地都奪下來的。 吳國覺得自己拿了這麼好的地利,要是這都守不住,還重返什麼中原? 三國結盟,並不是吳國覺得自己守不住佔下的地盤,而是怕與楚國交戰時越國扯後腿,尤其越國是鹿國聯手扯後腿——當初越候親自去找鹿梧的時候,可沒和吳王打過招呼。 這事雖然目前看起來可能性不大,但那是建立在吳國落在下風的情況下。 若是吳國大勝,越國就得擔心吳國壯大後,回頭吞滅越國,與鹿國聯手背刺吳國真不是不可能。 至於說鹿梧個人重情義——把國家生死存亡,寄託在某人的道德上,那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 對於姜檸說的楚軍如何如何精銳,秋桐很難感同身受。不過出於禮貌,也只好點點頭,附和的話卻是說不出來。 兩人坐了片刻,姜檸臉上漸漸有了幾分血色,秋桐便帶她朝小樓走去。 小樓有兩層,但姜檸一進去便看到了那位鹿國君王。 那位傳奇般崛起,橫行無忌、單槍匹馬奪取南方五府、入埕都擊殺楚王,一對一搏殺武道宗師,一身兵家武道驚天動地的強者,正仰面朝天的躺在小樓中間、一塊四面毫無遮擋的木榻上,雙目緊閉渾身赤裸,只在腰間蓋著一塊錦布。 本來,若是其他人在姜檸面前如此赤身裸體,姜檸要麼命人將他叉出去送交有司法辦;要麼自己掩目而走,免得看到髒東西。 可是此刻,這位鹿伯身上正有一層幽藍色的薄霧氤氳波動不休,雖然只是薄薄一層,卻給人一種幽深無盡的感覺。 姜檸只是注視的時間長了那麼一兩秒,就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深水之下,無窮寒意壓力從四面八方滲透進來,直到骨髓心底——光是這種壓力,就讓姜檸連呼吸都忘了,哪裡還有功夫想什麼失禮不失禮? 她想要努力移開視線,可脖頸竟然僵硬到不能動彈。 “啪。” 一隻大手拍在姜檸肩頭,滾滾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