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兩人五官能看出有些相似,許是因為胖了的原因?他沒開口,等著辛楠繼續說下去。
辛楠翻了幾頁,聲音很平靜:“紀雯六歲的時候檢查出腎功能不全,從那時候開始,別的孩子跑跳瘋鬧她只能在一邊看著,到了該上學的年紀她也只能呆在家裡,我那個時候並不懂腎病是什麼,只知道她生病了,笑的時候越來越少。”她指向其中一張照片:“這是她用了激素之後,整個人胖的特別快,每天起來臉都是腫的,後來激素也控制不住病情了,開始做透析。”說到這,她眸光暗了暗,裴晉揚微抿著嘴角,握住她的手,暖熱的體溫一點點溫暖她微涼的手。
“她很堅強,透析做瘻的時候我跟著我媽去看她,她還跟我開玩笑,說那些醫生一個個板著臉比她媽媽都嚇人。我記得我上高二那年去醫院裡看她,她拉著我跑去偷聽醫生和小姨談話……”辛楠吸了口氣,裴晉揚感覺到她手一瞬間的緊繃,手指微微捏了捏,“我們聽到她的責任醫生對小姨和我媽媽說,她的病根本就是治不好的,換腎的話也許還能多活幾年,否則還能堅持多久他也不能保證。我小姨當時就崩潰的哭了,我現在知道那個醫生說的是對的,但他當時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毀了我們所有人的希望。”辛楠握緊拳,那個畫面清晰的刻在腦海裡,至今難忘,醫生和護士都是這樣的態度,來看病的患者反而要小心翼翼的,等待著宣判。
“所以你選擇了這個專業,又進了腎內科。”裴晉揚靠近她,手環住她的身,低頭嗅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有些微疼。
辛楠搖頭,“我那時候不懂這些,但也被醫生的話嚇壞了,我最後悔是不該帶著她去偷聽,一直怕她受影響,但她跟我說‘你不會真信了吧?醫生都是這樣嚇唬人的,我打個針都得簽字,他們都要把話說得最嚴重,到時候才不會擔責任呀,我媽真是的,還嚇哭了。’我當時聽了紀雯的話還真信了。”辛楠嘴角微牽,笑容有絲苦澀,“可能是真不希望她有事,心裡也不願意相信,覺得她那麼小,什麼都不懂,其實她懂得比我多的多,這些年治療下來她也是知道自己身體情況的,第二年我剛高考完……她就……”辛楠咬住下唇,深吸了口氣。
“直到她沒了,我才突然發現,人生命有多脆弱,想見再也見不到她了,我那年高考報的是別的專業,成績出來後考得並不理想,於是乾脆重新復讀一年,第二年報考了醫學院。”
裴晉揚想到她當年只有十七八歲,就經歷這麼多,心微擰了一下的疼,辛楠偽裝的太好,他一直以為,她有那麼好的母親,又有一個那麼寵愛她護著她的哥哥,這些年定是一帆風順,沒受過什麼波折的。
自後環住她的身,她身體輕顫了下,他摟得更緊了些,“你剛剛說,安安檢查出有點問題,也是腎臟方面的?”
微低的聲音帶著安撫人的力量,辛楠背貼著他的胸膛,一片暖熱,提著的心慢慢放下了,她點了下頭,聲音有些啞:“那幾年我小姨操碎了心,身體也不是很好,紀雯沒了她一下子病倒,我小姨夫怕她出事情,經常帶她出門散心,後來就有了安安。只有再次成為母親,哪怕為了孩子,她也得不得不堅強起來。安安很聰明,討人喜歡,身體也很好,這幾年一直很健康,前段時間突然間總是發燒感冒,嗓子還總髮炎,小姨因為紀雯的事實在是害怕了,今天就帶著她化驗了一下尿,檢查結果出現了一個蛋白。”
“蛋白是?”裴晉揚不懂這些醫學術語。
辛楠說:“正常人的腎臟,化驗尿蛋白是呈現陰性的,如果是陽性,就是腎臟發生了病變,出現漏蛋白的現象。有時候有可能是機器有誤差,有可能是一過性的,也有可能……”
她默了下來,雖然嘴上安慰著小姨,但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出現誤差的機率有多麼的小。
“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