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他們也是琢磨著,不答應,蕭勝天乾脆不去找化肥了,那不是一切都白搭了?
於是縣裡就答應了,答應了就好辦了。
蕭勝天又去找了化肥廠,化肥廠的人說沒那麼多化肥,後來他就直接和廠長談,說讓工人加班加點幹,給他們發錢,這可是把廠長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根本沒見過這種事啊!
蕭勝天便把一張報紙直接給了化肥廠廠長,逐字逐字讀給他,告訴他,現在是新時代了,和以前不一樣了,最後說來說去,化肥廠廠長都覺得自己錯了,蕭勝天說得道理對,蕭勝天出的主意是多麼地響應改革開放的精神,於是也就答應了。
兩邊都答應了後,蕭勝天從中間就好辦了,他給這邊談好了價格,和那邊也談好了價格,在國家制定的標準內,但正好有一個差價讓他賺,如此一來,自己不費功夫,就落下好大一個利。
不過蕭勝天也知道,這個時候說是改開了,但一切都處於萌芽狀態,人的觀念還沒轉變過來,所以他也不急,也不出那風頭,直接把化肥交託給東風村的支書,他來全權負責幫著往外出,但是錢當然自己賺。
便是如此,東風村支書都樂得要命,人家沒那賺錢的意識,人家覺得有化肥拿捏在手裡可以做主就很了不得了,這是多好的機會,威風八面人人來求!
蕭勝天想著這一筆買賣,心情自是不錯,揚眉間,笑望著顧建國:「哥,你最近編織的買賣怎麼樣?」
顧建國:「就那樣吧。」
蕭勝天:「這個做好了,應該很好賣。」
顧建國嘆息:「好賣又怎麼樣,現在你嫂是拼命地做,可供不上啊,再說了——」
他越發嘆了口氣,他媳婦還得吃藥養身子,生孩子才是最大的問題,光掙錢不生孩子心裡也不高興啊,所以想想心裡還是沉甸甸的,並不好受。
蕭勝天不知道顧建國犯愁生孩子的問題,不過他多少明白了,便提議說:「其實可以讓別人做,你自己負責賣,低價收,高價賣。」
顧建國聽了,瞪眼:「那,那不成了黃世仁了嗎?」
蕭勝天一笑,也就不說什麼了。
顧清溪這哥哥腦子和顧清溪不像是一個娘生的,看來得慢慢燻。
到了顧家院子的時候,依然下著濛濛細雨,踏進那院子時,廖金月便已經熱情地出來接了,顧保運也從旁客氣著,陳雲霞更是站在旁邊,唯獨顧清溪沒出來。
蕭勝天微聳了下眉,約莫知道她的心思,也只是笑了下,沒說什麼。
其實一個多月不見了,他自是想得厲害,那渴望和衝動在即將見到她之前,先是澎湃猶如漲潮,幾乎讓人無法控制,接著便是歸於平緩,至於現在,踏入了她家的院子,那心緒便越發平靜。
想得到的,終究可以得到,想見到的,也必能見到,不過是早一刻晚一刻罷了,釀在罈子裡的美酒會因為等待而變得越發香醇。
「來,進屋坐,先洗洗手,咱馬上開飯了!」廖金月大著嗓門招呼,之後跑去灶房,又壓低聲音囑咐自己兒媳婦:「把清溪叫出來趕緊吃,今天咱有臘肉,等會剩下涼了不好吃了。」
便是有客人在,她也不捨得女兒吃剩下的,得趕緊上桌,讓閨女也順便吃點好吃的。
陳雲霞自然是知道自己這婆婆的心思,早就習慣了:「我知道,這就叫她去!」
其實顧清溪不用叫,她一直支稜著耳朵聽外面動靜,如今聽得這話,便很隨意地從屋裡出來,若無其事地道:「娘,我來端碗過去吧。」
「行,你把這個盤子端過去。」廖金月直接指著那臘肉盤子這麼道。
顧清溪看過去,她娘可真是捨得,那臘肉暗紅色,泛著油光,且成一片片,拌著一些青白相間的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