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姑娘有些不耐煩了:「說了……」
顧清溪挑眉:「是嗎?真說了?」
眼鏡姑娘明顯有些心虛:「我記不清了,也許說了,也許沒說,每天事情那麼多,哪記得這個啊!」
顧清溪看她這樣,也就不問了,這姑娘也不是純壞,就是和自己耍個小心眼,倒是能理解,當下看著她手裡,拿著正在織的東西。
這年代,一般勤快的女同志都有這個習慣,手裡隨時拿著毛線和毛衣針織起來,這樣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零碎時間。
這並沒什麼,不過顧清溪發現,那好像是一個圍巾。
顧清溪:「同志,這是給誰織的啊?」
眼鏡姑娘臉上不自在起來,咬唇說:「隨便織的。」
顧清溪看了,頓時明白了,這是給蕭勝天織的。
自己猜得沒錯,她確實喜歡蕭勝天。
眼鏡姑娘:「你別在這裡了,我們這裡管得嚴,你先出去,我們廠長來了,你到時候再——」
說著這話,恰好這個時候蕭勝天過來了,手裡拎著一兜子蘋果。
眼鏡姑娘扭頭看到蕭勝天,一時更加心虛了:「蕭廠長。」
說著,她看了顧清溪一眼,故意說:「蕭廠長,原來你在,我還以為你今天不在呢!」
顧清溪看著,更加確定了。
剛才她和自己說話語氣還很生硬,如今和蕭勝天說話,那聲調馬上軟軟的,像是變了一個人。
蕭勝天沖眼鏡姑娘點點頭,之後便看向顧清溪:「怎麼出來了?」
顧清溪:「屋子裡悶,隨便出來透透氣。」
蕭勝天:「外麵廠子裡也有味兒,我怕你不習慣,進屋坐著吧。」
顧清溪:「好。」
眼鏡姑娘驚訝地看向顧清溪。她當然看出顧清溪和蕭勝天言語間的熟稔,陡然意識到了:「你?」
蕭勝天見了,便介紹說:「這是我鄰居家的妹妹,叫顧清溪,她還在上學,今天沒事,她跟著過來看看。」
眼鏡姑娘聽到這話,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狼狽地看著顧清溪。
她頓時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顧清溪全都看在眼裡了,甚至她現在這麼笑看著自己,也根本是故意的!
蕭勝天從旁挑眉,看了眼顧清溪:「你認識銀丫?」
旁邊的眼鏡姑娘銀丫,一下子緊張了。
她兩次沒讓顧清溪進廠子,騙了她,這次也故意騙了她,她肯定得說出來!
顧清溪看向銀丫,笑看著她那警惕忐忑的眼神,過了一會,才慢悠悠笑吟吟地說:「這不是剛才遇到了,說了幾句話,就認識了嗎,是不是,銀丫?」
銀丫有些意外,不過也鬆了口氣,趕緊點頭。
顧清溪:「對了,銀丫,你剛才說找你們蕭廠長啥事?」
銀丫猶豫了下,無奈地看著顧清溪。
她剛才可沒說找蕭廠長有啥事,不過她既然這麼說,自己卻不好說自己沒說,只好含糊其辭地說:「也沒啥正經事,就是,就是有個問題。」
顧清溪馬上道:「既然這樣,那都進屋,坐下,慢慢說吧。」
銀丫看了一眼旁邊的蕭勝天,她喜歡蕭勝天,崇拜他,崇拜到幾乎把他當神。
她點頭:「嗯。」
於是進了屋,顧清溪故意和銀丫說話,問起她做什麼的,很快就知道,原來是出納,也負責登記氨水過秤的,初中畢業,算是有文化的女同志了。
蕭勝天先將那兜子蘋果拿出來洗了洗,之後便要削蘋果。
銀丫拿起水果刀來,主動要幫忙,蕭勝天沒讓,反而問:「剛才你說找我,是有什麼事?」
銀丫有些心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