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溪說這話,也是因為後世的見識。
蕭勝天後來回縣裡進行投資,好像搞的就是這麼一個專案,蘭陵縣組織了不少農村婦女去編各種小花樣,那些小花樣在大城市賣得極好,甚至賣到國外去了。
顧建國沒多想:「哪那麼容易,咱這笨手,能編那個?再說人家城裡人能喜歡咱這粗糙玩意兒?」
顧建國是不信的,現在這個年代,城市農村還存著一道鴻溝,城裡商品糧是農村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以至於城裡人的講究,在農村人顧建國看來,那是自己怎麼也夠不著的。
顧清溪聽這話,也就沒多說,她知道觀念這種事不是一天兩天的,許多事得慢慢來,她趕明兒可以去縣城裡圖書館借本書,看看能不能找到編制相關的書,學一學。
當然一時也有些暗恨,當初自己怎麼不跟著學一學呢,現在不是正好能教給哥哥嫂嫂?
陳紅霞卻是有些過意不去了:「清溪,你怎麼不去唸書?這活兒我們幹就行了。」
吃了一個雞蛋,陳紅霞吃人嘴軟。
顧清溪聽到這個笑了:「在學校裡一星期六天都學習,就幹這一會活怎麼了?又累不著,我在家,能幫你們幹點就是一點。」
她這高中每週放假一天班,週六上半天,但是他們村距離縣城遠,顧清溪一般是週六在學校吃了,騎著腳踏車回來,回到家都要晃黑了,而週日不到傍晚就得往縣城裡趕,所以滿打滿算她一週也就在家一天。
今天早上,是她一星期難得的懶覺。
陳紅霞:「那你別累著。」
顧清溪笑了下,又拉著陳紅霞聊起家常來。
這讓陳紅霞有些意外,平時顧清溪是一個悶頭不吭聲的小姑娘,很少說這個,她想著小姑子是讀書人,可能性子就這樣,也沒敢多問,沒想到今天倒是拉著自己說了不少。
姑嫂兩個人就這麼邊說話邊編著葦席,倒是把顧建國冷在一邊了。
晌午吃過飯,又幹了一會活,這個時候她大伯孃過來了。
堂姐顧秀雲也在縣裡讀高中,不過是高三,比顧清溪高一級,高三了,學業吃緊,經常是兩周才回來一次,但她帶一次的乾糧肯定不夠,一般就讓顧清溪幫著捎過去。
大伯孃笑著將一個大尼龍網兜遞給了顧清溪,說:「這是十六個黃面乾糧,我和秀雲說好了要給她帶的數,你交給她就行了。」
顧清溪聽著這話,她心裡明白大伯孃的意思。
黃面乾糧是棒子麵做的,那就比高粱面的要好吃,也更貴,大伯孃家帶的是黃面乾糧,自己帶的是高粱面,大伯孃這是怕自己偷偷換了堂姐的。
但怎麼可能呢,都是一大家子,又不是堂姐永遠不會回來了不能對峙,大伯孃這麼說總歸是讓人不舒服。
廖金月聽著自己妯娌這麼說,當然也聽出來了,自然不肯女兒受這種委屈,便笑了下說:「實在不放心,看看託別人送,我們清溪傻,腦子不計數,萬一弄錯了,可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這話惹得大伯孃倒是忙說:「不用,不用,清溪當然不會弄錯,我也就隨便提醒下。」
一時大伯孃走了,廖金月衝著自己妯娌的背影狠狠地倒了一盆刷鍋水這才作罷。
顧清溪沒管那些,她收拾收拾書包,準備過去學校了。
廖金月拿來一個大尼龍網兜,把一個個的紅高粱窩窩頭都塞進去,大尼龍網兜便被撐得網眼大起來,鼓鼓囊囊的。
顧清溪看著她把網兜掛在洋車子車把上,便說:「娘,我不騎洋車子去學校了。」
廖金月皺眉:「為啥?」
顧清溪看了一眼旁邊的哥嫂,笑著說:「咱家就這麼一輛,我騎走了,得在學校放一星期,白浪費洋車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