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茉噗哧一聲笑了,睨了眼他那不負責任的孃親,又化作了人形搖籃,一邊輕晃著寶寶一邊端詳著他粉嘟嘟的臉蛋,心中湧起無限滿足。
有個孩子……好像還真的不錯呢。
☆、國舅壽宴
到了皇宮夜宴的這一天,禮炮聲響徹天都城,大街小巷皆染上了五彩光芒,百姓都在交頭接耳地議論是不是宮裡有了喜事,後來才得知是齊國舅過壽,都羨慕不已。
臣子們的看法卻不太一樣,畢竟皇帝是用國庫的銀子為一個毫無政績的人慶賀,說不好聽的是昏庸,說好聽點的或許是老來得子太過興奮,蔣家跟著雞犬升天也在情理之中,畢竟人家皇后和煜王都沒說什麼,誰敢去踩這個雷?
不過也有看不過眼索性稱病不來的,比如張鈞宜,更有自己不現身派小輩來玩玩的,比如鍾老太爺,薄湛和雲懷自然不在其列,發生這麼多事之後,他們也想借此機會正面會一會齊王。
傍晚,馬車駛出了侯府。
此去皇宮要經過朱雀大街,越走近路上的香車玉輦越多,印著不同的徽記,卻有著相同的風簾華蓋,馬蹄聲中開到了正陽門前,然後逐一停在前坪,朝廷官員及家眷相偕下車,披狐裘戴貂帽,簪金銜珠,華貴無雙。
雲懷從車裡出來一眼就看見了衛茉,到底不比從前,半人高的馬車說蹦就蹦下來了,穩穩落地之後順手甩了甩斗篷,宛如虹光掠過,讓人眼前一亮,待小廝將馬車牽走,那清靈的身姿徹底展現在眾人面前,直如竹,冷如霜,一抬眸一回首,都是詩一般的風情。
初冬還不算太冷,衛茉身穿藕色長裙配小羊皮坎肩,鬢間別著白玉蘭花簪,只略施粉黛就把一干女眷壓了下去,引得無數人注目,平日裡俊美倜儻的靖國侯徹底成了擺設,淪落到為夫人提裙。
“走那麼快乾什麼,過來。”
薄湛把走在前面的衛茉拉回來,把她的斗篷攏緊了些,順手從留風那拿來手爐塞進她懷裡,如此體貼溫柔的舉動惹得眾女豔羨,誰知主角眉梢輕輕一抬,不在意地說:“我不冷。”
“還得走好一陣子,拿好了,聽話。”
衛茉睨了他一眼,右手接過手爐,左手自然而然地牽住了薄湛,攏成一個小拳頭,被他溫熱的大掌裹住,隨後兩人一起步入了宮門。
當雲懷出現在視線中時,衛茉安然婉身施禮,雲懷僅抬手示意,顯然不再如從前那般熱絡,但他的目光仍然在衛茉身上停留良久,似乎還不能適應這種精神面貌的她,然而沒過多久又開始嘲笑起自己來——上次見面她都打出了一套排雲掌,眼下這又算得了什麼。
恰好也該入席了,他便率先踏入了玉清宮。
此次夜宴完全成了齊王的場子,皇帝和蔣貴妃只出現了一下就離開了,說是蔣貴妃胎相不穩需要多加休息,而齊國舅又只知飲酒作樂,被一幫子溜鬚拍馬的官宦圍著,什麼事都不管,其餘人形成了一個個小圈子,三句不離政事,圍繞的中心自然就是齊王。
煜王一派倒是極為淡定,一面欣賞歌舞一面品嚐佳餚,男人們喝到興起還吟兩句詩,暢所欲言,好不快活,女眷們則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天,時而掩袖輕笑,時而舉杯小酌,氣氛好到不行,活似一個友好的大家族。
像鍾景梧這種哪也不沾的人最是自在,和幾名好友旁若無人地聊著,從江南鹽鐵聊到了邊關軍情,最後竟把薄湛也拉了過去,非要他評個高下,薄湛沒辦法,只得讓衛茉先跟鍾月懿待一會兒。
“湛哥,你來得正好,以你看來,瞿陵、瀟陽、昭陽三關哪個防禦程度最強?”
薄湛啼笑皆非地說:“你們在這鬧哄哄的壽宴上討論這個?我當是走錯了地方,到了京畿大營的軍機室呢。”
鍾景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聲道:“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