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不知。
眼看王遠還有一個月就要年滿十五歲,錄入軍籍成為領取朝廷俸祿的正式守陵人。
族中需得向主管著各家王府陵墓事務的“大陵司”,甚至是京師守衛皇陵的“神宮監”報備。
到時候族中聯合侵吞王遠家田地的事情必然隱瞞不住。
事實上,到時候就算不報,上峰也必然會來過問、考核。
於是...便有了這場以他為主角的“屍祭”。
王遠看著燭火暗淡,空蕩蕩陰森森的祠堂,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
“全族上下都在想著神不知鬼不覺地搞死勞資,然後心安理得地繼承我家的千畝良田啊。
我要不是個‘傻子’,恐怕連現在都活不到,稀裡糊塗地就重新投胎去了。
不,在這神詭世界想安穩投胎重新做人都難吶。”
賺了是個“傻子”的便宜,別人搞陰謀詭計的時候甚至都懶得刻意迴避他,自然也讓他偷聽到了不少內情。
生死難關就在今夜!
在這個道法顯聖的世界中,“屍祭”中的“屍”自然不是那麼好當的。
血脈相連的子孫後代只是最基本的條件,正常情況下必須年過二十,氣血要足,八字要硬,屬相要大,最好是龍、虎、牛、馬這四相。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避免出現意外。
因為“屍”的職責是溝通鬼神,有時還是鬼神的容器,天生便會招陰!
如果不提前在祭祀所在用硃砂、桃木、符篆、法器等做好防護。
祖先沒有來還是其次,一不小心招來四處遊蕩的兇殘陰物】,甚至是某些凡人根本無力抵禦的詭異】,八成死的慘不忍睹。
王遠永遠都忘不了,在六年前的那場祭祖中,一眾族人第二天從祠堂裡抬出來的那位“屍”。
渾身漆黑乾癟枯瘦,早已經從假“屍”變成了真屍。
王遠雖然是祖先王公的嫡系血脈,更是虎年生人,卻連十五歲生辰都沒過,根本不符合當“屍”的條件。
可走到現在這一步,全族上下卻無一人提出異議,這背後的隱私勾當不問可知。
更無奈的是,即使王遠已經完全恢復了意識,現在也根本無處可逃。
作為祭祀科儀的一部分,“屍”必須在祠堂中坐滿一夜,代替祖先享受香火祭祀,期間不得離開祠堂半步。
王遠心知肚明,別看眼前空無一人,祠堂外面必然有王雲虎安排的族人正枕戈以待。
一旦自己不守規矩跑了出去,是被拖回來重新送進祠堂,還是被以不敬祖先之罪就地打死,就再也由不得他了。
意識完全恢復伊始,就落到這種險惡的境地。
他能做的也只是把祠堂中的油燈全都添滿香油,再把在祠堂中供奉多年的桃木法器通通擺在身邊。
而後自我安慰道:
“沒事的,沒事的,王氏每年都為祖先舉行一次‘屍祭’,最近十年不也就出過那一次意外嗎?”
重新坐回祭壇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祠堂門口。
暗自下定決心,沒有古怪出現倒還罷了,一旦有情況自己立刻拔腿就跑,衝出祠堂讓守在外面的那些白眼狼給自己當替死鬼!
可是。
隨著夜色越來越深,被人指揮著忙碌了一整天,已經十分疲憊的王遠眼皮越來越沉。
不知不覺便坐在祭臺上沉沉睡了過去。
夜色漸深,整個村莊都陷入一片寂然。
忽然。
滴答、滴答...
感覺有些冷的王遠,被一陣似乎在耳邊響起的滴水聲驚醒。
“下雨了?”
似夢似醒中,他的心裡閃過一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