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覺得這個才人是瘋了,不被五馬分屍已經是萬幸,皇上居然還同意了?
緩竹再次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贊同道:“娘娘三思,奴婢還是覺得不可能!”
君言早就被她這番動作逗得人仰馬翻,笑地直不起腰來,一向沉穩的緩竹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君言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該讓雲遲她們看看,原來一向一本正經的緩竹姑姑也有這樣的一面。本宮倒是覺得不是不可能,皇上當日的話實在可疑,不過皇上不願意讓本宮碰,這點倒是有些棘手,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本宮私下調查此事,怕是又要再生嫌隙了。”
君言頓了頓,一隻手抓著錦被,無意識地摩挲起來:“可若是不查,只怕後果會更嚴重。”
她說到這裡,手輕輕拍了一下床榻,發出沉悶的聲響:“罷了,你去打盆水來梳洗,咱們用過早膳,就先去倚萱閣瞧瞧宓婕妤。”
緩竹咬著下唇,像是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被君言瞅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連忙跑出屋去打了水來,君言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原來萬事妥帖的緩竹,也有這麼窘迫的時候。
早膳用的十分簡單,一碗碧梗粥配上幾碟小菜,小廚房新做了幾個蒸餃,也送上來給君言嚐了嚐鮮,從前倒是沒吃過這樣的餡料,君言覺著新鮮,就多用了幾口,還讚了句香糯飲,引得底下的廚子憨憨一笑。
誰都知道這位昭儀娘娘擅中饋,廚藝精湛,連皇上都讚不絕口,得了她的稱讚,廚子美地找不著北了。
用罷早膳,君言換了身湖藍色對襟襦裙,上繡大朵海棠花,袖口散碎暗紋平添美意。
九嬪之首的份例不少,這衣服更是穿不過來,君言還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內務府自然上趕著巴結,再有皇上三不五時地賜下布料,一天一身衣衫,像是都穿不過來。
自從雲遲被分去了大皇子那兒,緩竹接受了君言的一應起居,今日卻是歷練小丫頭的時候,嘉琪替君言挽了個桃心髻。
君言向來偏愛柔美的髮髻,這般透著可愛的,還是第一次梳,竟也多了幾分靈動,髻上的散碎宮花恰到好處,孔雀步搖也壓得住身份。
君言滿意地回首看了一眼嘉琪,這個小丫頭自從上次無意被自己叫到了內室來,做活像是越來越有一套了,再看一旁的緩竹,也是滿意地點點頭。
昭儀身邊缺不得宮人,去了個暮歸,又走了個雲遲,只餘下緩竹與爾歡二人顯然不太夠用。
這嘉琪倒是越來越合心意了。
君言抬手撫了撫鬢間細發,並沒有傳肩輿,同是一宮的,走起來並不遠。
至倚萱閣的時候,宓婕妤因還在月子裡,所以起不了身子。
公主的洗三禮皇上的意思是自個人辦辦就得了,所以並沒有宴請後宮妃嬪,與大皇子的待遇截然不同。
宓婕妤還是老樣子,縱使面色還沒有十分紅潤,但骨子裡的那一份清高,讓她總是不矮人一等。
她靠在床榻上,唇角勾起一絲笑意:“嬪妾給昭儀娘娘請安,娘娘萬福。請娘娘恕嬪妾不便起身行禮之過。”
君言哪裡是這樣小氣的人,這種事也只有之前的皇貴妃才做得出來。
她清淺宛然,勾了清麗面容:“雲妹妹不必多禮,本宮就是得了空,來瞧瞧妹妹,看妹妹可有缺什麼短什麼。姐姐身為一宮之主,也好為妹妹添置,這女人月子裡,可馬虎不得。”
宓婕妤眼裡帶著些考究,面上一絲不漏,像是真的在和君言寒暄一般:“娘娘客氣,娘娘已經照顧嬪妾很多了,藉著娘娘的福,連嬪妾身處偏殿,都能被高看幾分,哪裡有奴才敢怠慢。”
“那便好。”
君言上前,親切地替宓婕妤捏了捏被角,心下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