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冷雪微嗔道:“瞧你,自己也沒多大,還說人家是孩子,我看他跟你差不多年紀,個子長得比你高呢!”
她的話一傳到顧劍南的耳裡,使他叫苦連天,他這一急,把方才吃下的酒菜都急得在肚裡翻了個滾,只見他“哇!”的一聲,全都吐了出來。
酒菜穢物吐得他一身不算,還濺得侍劍半截衣衫上都是。
只聽梅冷雪啊喲一聲驚叫,樸立人已沉聲道:“侍劍,快抱他到書房裡去,先拿我的衣衫替他換一換,聽到沒有?”
侍劍苦著臉,應聲道:“是,公子。”
他不敢稍有怠慢,將顧劍南那軟軟的身子抱起,飛奔而去。
顧劍南將腹中的酒菜吐出後,感到舒服不少,他假裝醉倒,緊閉雙眼,任由侍劍抱著飛奔而去。
耳邊,還聽到梅冷雪那溫柔的聲音:
“唉,真可憐,他一定是感懷身世,所以酒喝多了點,看他吐成那個樣子!”
顧劍南只覺心頭一酸,被她那充滿了感情的聲音所感動,幾乎流出眼淚來。
他強忍著眼淚暗忖道:“顧劍南呀!顧劍南,你不可太軟弱,你必須堅強下去,橫阻在你面前的是一個很大的危機!”
就這麼想著,他只覺身外一涼,遍身一陣顫抖,隨著侍劍急步行走,他覺察到自己被抱進書房,因為這時有另外一個人幫著抬他的上身。
果然侍劍將他往榻上一擺,道:
“真氣死人了!這小子喝醉了酒,吐得我一身都是!”
另外一個聲音在旁響起道:“嘿!是你才這樣做,要是我呀,我就把他扔在路上,還好心帶進書房來,你的膽子真大,竟把他擺在榻上,等會兒公子……”顧劍南聽這聲音像是那個叫佩硯的童子說的,被侍劍打斷道:“若不是公子叫我抱他到書房裡來,我有這個膽嗎?他還叫我拿他的衣服給這小子換呢!”
佩硯“哇!”的一聲道:“真有這樣的事?公子對他怎麼這樣好?真是奇怪。”
侍劍冷哼一聲道:“對他好?我看這小子恐怕命都保不住了。”
佩硯訝道:“怎麼會呢?”
侍劍道:“公子的脾氣你還不明白?他愛梅小姐超過任何人,豈能瞧見別人受到梅小姐的另眼照顧?他當然心裡會很不高興,只不過當著梅小姐的面不能發作罷了!”
佩硯愕然道:“哦!你是說梅小姐會愛上這小子?”
侍劍揮手打了他一巴掌道:“你不要命了?敢說出這種話?還不快去找一套公子的舊衣服來,我要去洗個澡,唉!差點把我中午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顧劍南躺在榻上聽到他們兩個說完話,離開了書房,直聽到腳步聲完全消失,他才睜開眼來。
目光四下一掃,他只見自己處身在一間寬廣有四丈餘的大書房裡,房中的地上鋪著一塊塊牛皮綴成的花斑地毯。
依著四面牆壁,靠著一座座高大的書櫃,櫃中堆滿了書,有的還是成冊的竹簡,顯然藏書極為豐富。
在他臥身的榻旁,一個楠木漆黑的大書桌擺在房子的中央,桌上有用貝殼砌成的燈架,架上擺的不是蠟燭,竟是用銀線綴串的顆顆明珠。
顧劍南曾經擁有過更大更明貴的明珠,他的目光並沒有在那華麗名貴的珠燈上停滯,移到牆上掛著的強弓和箭壺上,在弓旁還掛著一柄長劍。
他心中一動,忖道:“我是否該取下長劍趁機逃走?以我這幾個月來苦練的‘無極心法’,我也許可以逃過他的追擊!”
他心中猶疑,目光閃過那柄長劍,落在那擺在書櫃旁的一個小敞櫃上,只見那個敞櫃分作三層,每一層上都擺了五面摺扇。
那些扇子的扇面都是張開的,每一張上面都畫著一輪火紅的旭日,大的約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