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孤陋寡聞了,但我非常好奇是什麼樣的藥物,可以殺死培養皿中的細菌。”
在湯飛凡心中的好奇心隨著那個茶几上的玻璃瓶,而越來越濃時,管明棠卻端起茶几上的那個精緻考究的茶壺,親自倒了兩杯茶。
“茶葉是一個福建的朋友,哦,我們還沒見過面,他是一位茶商,託人給我送來的,說是要謝謝我,我喝不出味來,不過茶肯定不錯!”
一邊倒著茶,管明棠一邊說著,名聲,這東西的確不錯,就像現在,自己頂著一頂“抗日英雄”的名聲,不僅結識了很多人,同樣很多人也是慕名結識。
就像這位茶商,他希望用自己的名字命名茶園裡的一種茶,只不過自己拒絕了這個要求,自己的名字並不是商品,也不適合充當商品。
“哦,謝謝。”
道著謝,湯飛凡並沒有去端茶杯,而管明棠卻是端著茶杯,輕品了一口茶,伴著那杯中的蒸氣,茶葉的清香在鼻間彌散著,而湯飛凡卻依然有些焦切的等待著談話開始,管明棠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只是在心下微微一笑。
“知道你很好奇,事實上,包括我個人,同樣也很好奇。“
終於,在品嚐了頭茶的清香後,管明棠開口說道,
“我這裡有一份報告,準確的來說是一份學術論文,不知湯醫生是否有興趣?”
“學術論文?”
湯飛凡先是一愣,然後連忙點頭說道。
“當然!當然有興趣!”
難道正是那種藥與這篇學術論文有關?在湯飛凡專注的看著論文時,管明棠望著極為專注的湯飛凡內心一時卻是無法平靜
這份學術論文,實際上是1929年2月13日,青黴素的發現者弗萊明向倫敦醫學院倶樂部提交了一份關於青黴素的論文。在那篇文章中,他闡明瞭青黴素的強大抑菌作用、安全性和應用前景。但是,由於弗萊明不懂生化技術,無法把青黴素提取出來。只要純品青黴素不能從青黴菌的培養液中提取出來,就無法在實際中應用。而在當時的技術條件下,即使對於專門的生化學家來說,提取青黴素也是一個重大的難題。也許正是由於當時提取的青黴素雜質較多,性質不穩定,療效不太顯著。人們才沒有給青黴素以足夠的重視。
而現在,管明棠則是用這份學術論文去向眼前的這位在抗戰時,那種極端困難的情況下,研究出國產青黴素並實現其小批次生產的大師展示一個新的“領域”——抗生素領域
在抗戰時,眼前湯飛凡為了解決青黴素的生產,以挽救傷員生命,從而開始領導製造國產青黴菌,透過不斷的尋找青黴菌,最後從一名下屬受潮的皮鞋上發現的一團綠毛,最終生產出每毫升20(t300單位、每瓶兩萬單位的標準青黴素,從而使中國成為二戰期間七個實現青黴素生產的國家之一,這可以說得上抗戰時中國最高的醫學成就了。
而當時他從事的研究的環境又是什麼樣的環境呢?按照《科學》(nature)雜誌1943年專門撰文介紹中央防疫處,文章用驚奇的口吻,介紹了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吃驚”的青黴素生產車間——沒有自來水,只有一臺又舊又漏、而且每天用完後都要修理的鍋爐;回收的裝置是一隻破木船,放在湖裡進行透析;胃黴用完了,用從自己養的豬的胃裡提取…
甚至於青黴素不過只是他的副業,他主攻的是細菌學,“從他死後至今,中國再沒有在微生物領域有過世界級的成就,我們被人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後人曾如此惋惜這位被遺忘的大師級的人物,而現在,面對這位大師,管明棠希望這位大師能夠為自己服務,更為準確的來說,不讓他的才能被浪費!
此時湯飛凡當然不知道管明棠內心的激盪,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這篇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