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成想,袁氏跟顏麗章兩個竟偷摸的把信送到穗州,說動了丈夫想把灃哥兒過繼了去。
原她就知道這兩個打的主意,只當定要等顏連章回來,竟瞞得風雨不透先送了信,看丈夫這口吻,十分裡頭,倒有五分意動了。
她心裡一哂,男人的記性總沒有女人好,許是把她想的太大度了些,過得這許多年,蘇姨娘連第三個孩子都生了下來,丈夫只怕當她早就不計較前事了。
紀氏拉著澄哥兒問長問短,這些日子他忙於功課,來去匆忙,才聽丫頭說了回今兒在院子裡頭耍,紀氏原也怕他繃得太緊身子受不住,這麼看來灃哥兒跟著一道讀書也有好處。
明潼嘴角含著淺笑,看著澄哥兒同官哥兒玩耍,官哥兒玩起來沒個夠,到了他睡覺的時候了,只拿手揉眼,還不肯睡,叫養娘抱在懷裡拍一會兒,趴在肩上闔了眼。
紀氏留了澄哥兒,讓明潼去看著官哥兒,眼見著縐紗簾子垂下來,她抿了唇兒:“娘同你,也不打什麼馬虎眼了。”
澄哥兒心頭一跳,只當紀氏知道他偷偷往清音閣裡送錢了,把心一橫索性認了,卻不防紀氏問他:“你三叔家裡沒兒子,一向是想要個嗣子的,咱們才從穗州回來就想著過繼了,等到如今你也大了,你自家覺著呢?”
第89章 酥炸黃金柳
一個試探一個婉拒,兩句話便探了底,明洛縮了舌頭不敢出聲,眼睛一時看看這個,一時又看看那個,再沒想著明沅會乍著膽子去討要灃哥兒,心裡暗暗嘖舌,有心想幫她說兩句話,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合適。
明沅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打動紀氏,此時心裡止不住的後悔,不論她多想留下灃哥兒,只要紀氏不允,她就半點法子也沒有。
原本以為紀氏肯讓灃哥兒到小香洲來住,雖則有明湘生病的因由在,也是覺著安姨娘做的不妥當才有此一舉,棲月院裡的事哪裡能逃得過她的眼睛耳朵,可不成想竟還要把灃哥兒擺在安姨娘跟前教養。
明沅心裡一涼,卻還坐的定,嘴角的笑一分都沒鬆下來:“太太說的是,我只怕擾了四姐姐養病呢。”趕緊把這話頭揭過去,就怕把話說死了,往後不好再提。
紀氏也不多作糾纏:“得閒了去瞧她便是,也別常把灃哥兒帶去,他人小,過了病氣怎麼好,再過幾日就要開筆啟蒙的。”
聽得這一句,倒更摸不著她的心思了,一面是不肯把灃哥兒挪過來,一面又不叫他常去棲月院,明沅口中稱是,心裡琢磨不透。
澄哥兒一直坐著不曾開口,眼睛卻不時打量過去,看見灃哥兒挨著明沅,規規矩矩坐定了,把手放在膝蓋上,滿眼懵懂的模樣,笑著伸手拍拍他:“竟這麼快,連灃哥兒都要正經拜師傅了。”
看著灃哥兒倒似看見了自己,他只在生母嫡母中間為難,可灃哥兒往後頭頂上卻壓了三重山,看著他小身子坐得板正,摸摸他的頭:“我還嫌一個人在外頭沒意思的很,到時候就叫灃哥兒同我住著罷。”
明沅不意澄哥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跟著澄哥兒住在澄心書齋那是再好沒有的,明沅不急著接話,明潼卻笑:“你讀的什麼書,他讀什麼書,哪能在一處。”
澄哥兒蒙學十三經俱都學全了,如今都已經開始破題作文章了,紀氏只笑一笑:“你有這個心自然好的,只他太小了些,你自家還是個半大的小子呢,就能看顧他?”
說著便略過了灃哥兒,嘴上卻說起了四時農事:“過得二月二便是春耕,這會兒蠶都過得一旬了,那菱角蓮藕也都有時鮮的送上來,今兒便叫廚房做三白湯。”
這些東西她說得一句,明沅幾個便聽得一句,明沅尚好些,總有一個喜姑姑在,她也能知道些帳冊上頭的事,明湘跟明洛看的帳冊還是自家小院裡頭的造的冊,俱是些個小物,除了明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