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微微抬頭,對著剛進門的蔣勵陽笑了笑,雙手仍不停翻開椅墊和抱枕。
第2章(2)
蔣勵陽揪著一顆心站在門邊,連肩上沉重的攝影器材都尚未卸下。
就是為了這抹甜笑,為了這雙藍眸?他明知故問的在心裡自嘲。
打從收到師母的信,然後到飛機場接回夏妍……三天!他已經連續三天,打破自己出社會來近十年的記錄——準時回家。
適才為了提早離開,他還差點和廣告商起衝突,在搶了三個黃燈、闖了二個紅燈、被超速照相N次後,他總算見到她了。
此刻,望著她完美得幾乎不真實的輪廓、亮麗的身影,還有剛剛為他展露的笑靨……
他長長的吁了口氣。什麼都值得了,不是嗎?
一安心立即感覺到攝影器材的重量,蔣勵陽公式化的卸下器材,視線須臾不曾離開過周旋在沙發與櫃子間的夏妍。
“在找你的揹包嗎?”他迫不及待的獻上他的細心殷勤。
夏妍聞言,訝異得瞠眼凝住了表情,一對清澈的瞳眸更為湛藍。
“你看見它了嗎?”她赧然一笑,為自己的粗心大意,也為自己是個迷糊的寄宿客而笑。
“嗯,在暗房的架子上。”她的訝異讓他不自覺地揚高音調,覺得驕傲。
“哦!”她怎麼會忘了,昨晚回來後,她直接進了暗房沖洗照片,揹包順手擱在架子上,之後就沒拿出來過。
幸好如大哥般的蔣勵陽不僅慷慨的提供住所,還心思細密的替她注意到了。
“你吃過晚飯了嗎?我煮了些肉醬通心粉,要不要一起嚐嚐?”這是她來臺灣之前臨時學的。
因為母親堅持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不能只是會分辨什麼蕨類可食,什麼樹根的莖部有水可止渴,應該要會料理一些“正常”的食物。
“難怪這麼香!”他誇張的猛吸幾口香氣,“你煮了多少?夠嗎?我現在可是餓得可以吃下一大鍋哦!”只要有她陪伴,就算是喝水也甜,何況是她親自烹調的食物呢。
“我先進去衝個澡。”他迫不及待的往浴室走去。
夏妍將煮好的通心粉放上盤子、擺上湯匙叉子、淋上醬料,並將她今天下午經過花店買來的野薑花插入空礦泉水的瓶子,置於桌面。
“午後下了場雷陣雨,沒影響到你們的工作吧?”聽到開門的聲音,夏妍對著從浴室走出來的蔣勵陽問。
“沒有。”蔣勵陽低頭摺著過長的袖子回答,才一抬頭便為眼前的景象呆愣在原地。
一個動人無瑕的女主人、一句貼心的問候、一頓浪漫的晚餐……這組合儼然不就是個家?
蔣勵陽頓時感到眼眶溼潤、喉頭哽咽、胸中充滿了陌生的悸動。
他未曾想過要為自己找個家。
“家”這個字眼在夏妍出現之前,其意義等於麻煩、束縛。這間屋子充其量不過是他休憩、睡覺、工作的地方。只是讓別人有個聯絡他的住所,實際上根本就像個旅館。
師母一定是在開玩笑,這麼宜室宜家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只愛叢林不愛都市,愛動物更勝於人呢!
“快來呀,面都快涼了。”夏妍催促著。
蔣勵陽激動的點點頭,滿懷感動地快步走向那張只擺過便當和泡麵的餐桌坐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好吃嗎?”她試圖保持忙碌和與人交談,好壓抑胸中的鬱悶。
昨夜,她再度做惡夢了。同樣的情節、同樣的悲慘、同樣的懊惱與悔恨。
“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通心麵。”蔣勵陽囁嚅著塞滿食物的嘴巴,含糊的稱讚,眼裡寫滿了讚賞之意。
“假如不是早就知道,很難想像你跟著夏教授在野外住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