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出來,看起來是個中東人。他揮動著胳膊,喊叫著,我想那是*語。他五十出頭,頭髮整齊,穿著短套袖和有領襯衫。他衝出人群,把人們推到一邊。有些人又把他推了回去,但是他設法開啟了他的車門,並進了車。
但是波—波跟上了他。她開始往轎車上扔酒瓶子。一個在引擎蓋上碎開,另外一個完全沒打中。人群開始叫罵,有些男人抓住了她。我們看著那輛車加速離開,波—波則跌坐在馬路中央,仍在尖叫著:“你*了我女兒!你*了她,你這個安—拉伯人!”
普雷斯慢慢走出商店,旁邊陪著一位年長者,我認得他是商店的經理。他看起來也是個中東人,穿著一件條紋襯衣和卡其褲。他表情疲倦,彷彿在這個街區開店已經為自己敲響了喪鐘。他平靜地講著,普雷斯的眼睛直直看著前方,偶爾點一下頭,這位經理似乎在為他的事件辯護。最終他們握手,普雷斯走到了一旁,他的馬仔們跟了過去。
然後這位經理開始搬出一些汽水和啤酒箱,把它們放在人行道旁邊。人群猛撲了過去,絕大多數人只搶到了幾罐或者幾瓶,但也有些善於搶奪的人搶走了一兩個六瓶裝。經理搬出了越來越多的箱子,也都被瞬間搶光。他帶著一點情緒把它們放下,儘管偶爾有時,他會看一眼人群,好像自己正在喂公園裡的鳥兒,然後擦擦眉頭上的汗。當我們的目光相遇時,他只是搖了搖頭,聳聳肩,走了回去。
普雷斯從遠處看著。我看到他在和貝利女士()交談。貝利女士年近六十,是所居住的那棟大樓的租戶主席。我曾經遇到過貝利女士幾次。她笑著看我走近,抓住我的手,擁抱了我一下,然後轉向普雷斯。
“我們不能讓人那麼對待女人,寶貝兒,”她說,“你們都知道的。”
“我知道,貝利女士,”普雷斯惱怒地說,“就像我說的,我正在處理它。但是如果你想要接手,儘管去做好了!”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處理它,但是現在,我想要你明天和他談談,好嗎?”
“好吧,貝利女士,我們正在處理,”普雷斯就事論事地說,“或者我會處理它的。”
貝利女士開始向一些站著跟商店經理爭論的婦女喊道:“大家帶上各自的飲料,離開這裡。”她說,“你們都別纏著這個人了,他不是你們要找的人。”她陪著經理走進商店,又一次告訴各人回家。
我趕上普雷斯,請他解釋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個安—拉伯人睡了可可(CoCo),”他嬉笑著說,“但是他並沒有把病傳給她。那小女孩自己得的病——她是個*。才十六歲,已經在這兒做了。”
“那麼,這都是怎麼回事?”我問,“為什麼會有尖叫,而且那啤酒和汽水是幹什麼用的?”
“我說過了,那人睡了可可,但是他也給了可可的孩子尿布和其他東西。”我曾經聽過些謠言,有些店主給女人免費的食物和日用品以換取性行為,有些居民對這類做法非常不滿。事實上,我就曾聽到過梅女士經常要求停止此類舉動。對他母親的回覆和今天普雷斯告訴我的幾乎一樣:“你無法禁止那類事情,它在這裡是天經地義的,人們在這裡就是這麼做事的。”
我問普雷斯他在今天扮演的角色。“我告訴波—波,我會和她一起走到店鋪,讓她衝著那人喊,”他說,“她說她要把他的命根子割下來,拍張照片,然後四處張貼。他害怕了,所以才跑掉了。然後我告訴他的兄弟,也就是這個商店的老闆,他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人們會燒掉這家商店。他說只要眾人饒過這家店,他會將所有的汽水和啤酒放到人行道上。我告訴他,‘很好。’但是我也說我需要明天和他談談,因為我不想讓波波幹掉他的弟弟——她會這麼幹的。所以明天,我們將會把這爛攤子解決掉,確保沒有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