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頓了一會兒,回憶那驚心動魄的幾分鐘,感慨說:“萊珀當時看著我又看著奧德,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我知道他是希望我們可以救你,而法師雖然會很多法術,卻沒有辦法治療傷患。他那時候的眼神真讓人心碎。至於你小子,躺在他懷裡一邊噴血一邊傻笑。”
“喂,請不要嘲笑傷者。”柯文又摸了摸胸口,還有些後怕。還好他及時推開了萊珀,他可不敢想象萊珀滿身是血躺在自己懷裡的樣子。
“至於奧德到底怎麼救了你一條小命的,等他來了讓他自己告訴你吧。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有!弓箭手抓到了嗎?”
柯文異常清晰地記得箭矢射來的軌跡。那時候萊珀站在視窗,弓手的目標是他而不是奧德。但為什麼是萊珀?無論那名弓手是暗步者還是蠻族,奧德都更應該成為他的目標,他暗殺的機會只有一次,他卻選擇瞄準了萊珀,為什麼?
“沒有抓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什麼東西差點要了你的命。是天懲黑弓。”
那把被暗步者竊取已久,已經能射出魔法弓矢的魔導器。
“這說不通,暗步者的目標一致都是奧德,為什麼……”
賽克斯拍拍柯文的腦袋,把他按回床上,說:“還沒完全恢復就不要想這些麻煩事了。奧德應該很快就來看你了,我等下也要去調查暗步者的事,我想抓緊時間問你個問題。”
柯文整理了下被他弄亂的頭髮。賽克斯這樣的關心的小動作讓他十分不習慣,就是受寵若驚的那種感覺。“問吧。”他說。
“那天晚上你是真的準備為萊珀去死?”
柯文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哪裡有空想那麼多,只要他不死就可以了。”
“但如果你真的死了呢?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了吧,要小心。”
“賽克斯,我也自己幹掉過蠻族和暗步者了,我知道這不是學生的遊戲。”
“柯文,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死了會怎麼樣,你考慮過嗎?”
柯文心虛一笑,說:“只要萊珀不死,你就會去找他破壞掉世界之眼,然後你從來沒有得到過世界之眼,我們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我更不可能死在這裡。”
“這是個死迴圈,如果我們沒有來過,是誰救了萊珀?現在我們知道,他遇到襲擊是必然發生的,和我們沒有關係。但我們已經改變了結果。而你從來沒有問過我這一點。”
“賽克斯,對病人要溫柔一些。”
“告訴我,你原本是怎麼打算的。”
柯文直視賽克斯眼神凝重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非常真誠,毫無保留。他攤了攤手,說:“是的,我會阻止你讓萊珀破壞世界之眼,即使你和我絕交,我也不會讓你那麼做的。該死,我是真心把你當我的朋友,但是萊珀、萊珀……”
賽克斯笑了,柯文不敢相信賽克斯居然可以笑得那麼……陽光燦爛?他的眼睛裡滿是和嘴角一樣的笑意,溫柔地說:“不,不用擔心,柯文,我們一直是朋友。而且我已經放棄了。”
“唉?”
賽克斯握住他的手,說:“我一直都在想這個矛盾,這是個無可奈何的死迴圈。除非我們放棄,不要主動跳進去。柯文,我想明白了,在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回到哥哥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天的時候,結局就已經註定了,他死了。我當時無能為力,無論我之後得到什麼,我都沒有辦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反而為自己的朋友徒增煩惱而已。確切地說,我也沒有放棄什麼,我只是從一個執念中被解放了而已。”
“但是……”
“你是想說我們說不定可以跳出這個迴圈嗎?也許運氣足夠好,我們在這裡破壞了世界之眼,然後一切回到我希望的樣子。但更多的可能是我們就此陷入這個死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