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東側的水池,妖精就越多,也更有行動力。它們找不到獵物,就收起翅膀,落在房屋和地板上,冒著兇惡紅光的眼睛在夜色中像是一盞又一盞紅色的小燈。柯文注意到它們對萊珀的佩劍有某種敬畏,妖精會晃悠悠地撞到他的身上,但絕對不會撞上萊珀。這把名為“妖精王的悔恨”的長劍一定和妖精們息息相關。
到達水池前面的一條街道之後,萊珀抱起柯文,跳上了屋頂,兩個人靠在煙囪的後面,打量起下面的情況。
那枚卵確實已經從蠻族的營地被搬到了城市裡,現在被放在水池的正中。它的底部伸出許多根鬚,吸取著暗紅色的池水。而卵的頂部裂開了,柯文這才看出它的外部並不是殼,而是很厚實堅韌的一層皮。不斷有妖精從裡面湧出,像是火山噴出火山灰一樣帶著死亡散入夜空。
三個暗步者的法師在卵的邊上站成一個等邊三角形,另外有三個暗步者,兩個佩戴短劍,另一個從服飾來看應當是祭司。祭司的手裡拿著一枚骨制的長笛,似乎是領頭的人物。那些妖精也會落在他們的身上,但並不會攻擊他們。
靠近卵的地方,妖精們比更遠一些的地方活潑很多,他們似乎暫時還沒有發現“庇護之所”正在全城範圍壓制著妖精們,只是靜候事態的發展。現在剛過了飯點,至多也就是晚上七點,給他們一晚上的時間,足以把奧赫倫變成死城。
柯文悄無聲息地張開隔音結界;問萊珀:“怎麼辦?你能一下子解決掉那個祭司嗎?” “可以。”
“不知道暗步者在附近還有沒有暗哨,但是值得一試……你解決掉祭司,我拖住其他兩個人;然後是法師們,那三個法師圍在卵的邊上,一定是在進行儀式,不會輕易行動的。然後我們再想辦法對付那枚卵。”
“聽你的指揮。”
“別說得那麼輕鬆,我們可是在冒險。”
“我會小心的。”萊珀說著親了柯文的額頭。他對接吻還很青澀;但柯文很享受這份自然的青澀。柯文覺得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進入湖水無波一樣的狀態。他說:“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支援你。”
“恩,那麼我上了。”
奧德把三十六位法師的遺體搬到大禮堂的一角,然後在屍體邊上坐了下來。他的力量還沒有恢復,那可怕聲音喚醒的恐懼還壓制著他。他意識到自己不再是無所不能,而是對任何事都無能為力。整整三年來,他都沒有在萊珀的事情之外體會到這種感覺。
士兵和市民們還在和妖精們戰鬥、萊珀和柯文在狙擊放出妖精的源頭、賽克斯在為了他支撐“庇護之所”,唯獨被寄予厚望的他什麼也做不到。沮喪的感覺籠罩了他。不能使用魔法,他就什麼也不是。
“喂,奧德,現在可不是沮喪的時候,我們還有個大麻煩沒有來呢。”賽克斯騰出手,擦了擦流到嘴巴邊上的鼻血。“庇護之所”帶來的負荷正在擴大,雖然他的身體暫時習慣了他,但他被它榨乾估計也只是時間問題。奧德點點頭,走過來,用手帕為他擦了擦臉。然後他撲在放置“庇護之所”的桌子上。
“賽克斯,我很無能!我對暗步者的偷襲沒有做出足夠的預警,現在更幫不上什麼忙,我……”
“彆氣餒。我可從沒有想過會看到你那麼沮喪的樣子。我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個不起眼的學徒,那時候你都沒有沮喪,現在有什麼好沮喪的?”賽克斯看著還年輕的魔法皇帝,說:“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這裡有你的戰場。”
“我的?”
“現在馬上去三尖塔的頂部,拿出世界之眼,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要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但今晚你必須在你那裡,然後我們就會贏。”
奧德不解地看著賽克斯。賽克斯不知道要怎麼和他解釋。他大聲說:“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