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艾亞暗自吃了一驚。在前世,很多三十幾歲的男性還想過兒童節呢。這位已經在擔心老的問題了。
艾亞斟酌了一下,讓羅切斯特開心和不開心都很容易。可是,他開心自己就會不開心,他不開心呢,又會想辦法讓自己不開心。於是艾亞眨眨眼睛,非常平靜地看向羅切斯特,回答:“尚可。”
羅切斯特的黑眼睛難得地呆滯了一下,皺起了眉頭,聲音明顯得不耐煩:“什麼叫‘尚可’?”
艾亞頓了一下:“先生,您為難我了。”不理羅切斯特揚起的眉毛,繼續慢條斯理地解釋:“您也知道,我年紀輕閱歷淺,見過的男性不超過十位。對於他們年輕與老的問題,除非類似於象費爾法克斯太太與阿黛拉這樣明顯的表現,否則我是無法判斷的。所以,我給您了這樣模糊的回答。請原諒我,先生。”
羅切斯特眼光閃了閃,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這樣想起來,愛小姐,以你的年紀與閱歷,竟然敢登廣告尋找工作,確實是勇氣之舉。”
艾亞連忙躬身,面無表情地狗腿:“是的。能遇見先生這樣仁厚的主人是我的幸運。”
聽了艾亞的話,羅切斯特面色一寒:“人不可能一輩子好運的。靠運氣做選擇?愛小姐,你不會如此幼稚吧?”
艾亞一頓,雖然這話完全說到自己的心坎裡去了,但是這口氣這場面卻是自己在受訓!艾亞抿了抿唇,點頭道:“受教。”
“你在生氣,愛小姐。”羅切斯特似乎對於艾亞生氣的表情特別欣賞,口氣輕快起來:“是因為我說了真話嗎?”
不加後面一句還好,加了後面一句,艾亞本來不生氣現在都要生氣了:“不,先生。我不會因為聽見真話生氣。我只是……覺得時間晚了,先生應該休息了。”
“還說不生氣?”羅切斯特的聲音中甚至帶著笑意了:“現在還不到九點,怎麼算晚?”
這回,艾亞真的生氣了,嚴肅著表情,一眨不眨地看著羅切斯特的眼睛:“先生。在我看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都算晚。”
羅切斯特的笑意瞬間收斂,整個人直起來,以一種複雜到讓艾亞心悸的眼神回視過去,似喜似悲,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現了一絲笑意:“沒想到愛小姐是個墨守成規的衛道士呢。不過,愛小姐即使不信任我的人品,也應該……”說著,指了下自己的腳:“誰都知道這種時候我可無力對愛小姐做什麼的。”
艾亞皺著眉:“與相信與否無關,甚至與您對我做過什麼也無關。先生應該知道,女孩子的清譽對於女孩子的未來有多麼重要。而我,一個孤女。我與您站在這個世界的不同高度。正如您曾經對於善良的推論一樣,我也是沒有不墨守成規的資本的那一類人。先生,請您原諒我的直率。”
聞言,羅切斯特的手僵在椅背上良久,才放鬆下來:“這麼說,愛小姐,就算道德標準不從於你心,你也會遵從到底了?”
艾亞怔了一下,想起三樓的那個瘋子,想起了原版簡·愛,有了那樣澎湃的愛情之後,還是會因為一個名義上的妻子而放棄一切。那樣,才算是對自己說的這個理論的完美詮釋吧?艾亞只怔忡了一秒,還是點了點頭:“在我沒有資本改變之前,我會。”
“很……保守的回答。”羅切斯特沉吟了半晌:“愛小姐,既然你已經在這裡了,對你清譽的傷害已成事實,就不如由著我任性一回吧。”羅切斯特拿出懷錶看了一眼:“九點,我就放你回去。現在,陪我這個寂寞的老傢伙說說話。過了今晚,我在愛小姐面前就變成道德典範,絕不為難你。如何?”
艾亞皺皺眉,沒有應聲。
“好吧好吧,任性就讓我任性到底吧。”羅切斯特的聲音有種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