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頭。
“是神仙,他們是神仙吧!?”
“一定是!那麼好看的兩個人,一定是神仙!”
“老生的兒子進京趕考,還望神仙多多保佑!”
“求神仙讓隔壁家的蘇妹妹答應……”
“……”
流光森林已經恢復成了最初的模樣,樹木、花朵和青草,還是有浮動的螢火,交織成了一片如夢似幻。這裡的冤魂已經被清除得一乾二淨,呼吸之間是草木醉人的芳香。
冷凝卻沒有什麼心思欣賞美景,靜靜地流著淚,怎麼都停不下來。攝提只好將她帶進了森林中的小屋,拿出了幾壇酒放到她的眼前,淡淡說了兩個字:“喝吧。”
冷凝當即就抱著罈子喝了起來,一罈接著一罈。到最後,她都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只記得喝完了面前的幾壇,攝提就像變戲法一樣又拿出幾壇,取之不盡。然後她就醉了,不省人事。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依然是暗著的,她知道流光森林裡面不論何時都是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她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渾身疲倦,腦袋發脹,卻又不想再睡了。她推開門都到了外面去,卻見攝提獨自坐在廊道之上,目光如水,溫柔疏離,卻不知在看什麼,亦或者什麼都沒看。
她走到攝提身邊坐了下來,咳嗽了一聲:“流。”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阿凝喜歡流光森林嗎?”
“喜歡。”
“那就留在這裡吧。”
“嗯。”
她默了一會兒,又說道:“你也很喜歡流光森林吧?不然也不會費心思把它恢復如初。”
“算是吧。”他淡淡一笑。
她看著他唇邊笑容,也抿唇笑了笑,說道:“你以前從不對我笑。”她的思緒回到了人界那短短數年裡面,想起以前少有的相處來,一發不可收拾。“我那時候就想,你要是多對我笑笑能有多好,可你總是板著臉,冷冰冰的對我說教。”
攝提輕笑出聲。
“如果你對誰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也就算了,可你明明是會對別人笑的,只在我面前才那麼冷漠。”冷凝幽幽一嘆,“我非常怨恨,所以總是和你對著幹,想要讓你露出一些別的情緒出來,卻始終沒有成功。”
他轉過頭,目光輕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不,阿凝,你錯了。”
“如何錯了?”
“以前有個人對……我說過一句話,希望我能快樂一些,於是到了人界,我便學著快樂。”
他不知道什麼才是快樂,他走遍人間,發現快樂的人大多都是笑著的,所以他開始笑。只是對著最熟悉的人,反而裝不下去也笑不出來了,因為冰冷才是他最真實的一面。他不想騙她。
“那個人是誰?”冷凝不由問道,想了想,說道:“是薄姬嗎?”
“嗯。”
大概只是隨口的一句話而已,她都不怎麼記得,卻沒想到攝提一直記在了心中。不過他本來就是這樣簡單執拗的人,可惜她到這個時候才稍微瞭解了他一些。想到這裡,她笑了笑。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攝提就離開了。
冷凝在森林中走了走,百無聊賴地躺在了滿是螢火的草地之上,看著頭頂的夜空。
她覺得自己如今的狀況很不好,卻不知怎麼才能夠好起來。不然怎麼會一靜下來,就瘋狂地想起霍堯、還有……不夜呢?
這裡沒有晝夜轉換,她在這裡躺了不知多久,眼前掠過一片白影,見攝提緩步走來找她了。她坐起身來,微微笑了笑,攝提也笑了笑。
她有些逃避地想,要是攝提以前就這麼對她,她肯定一顆心撲在他身上,大概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