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到自己弟弟的身側 ; 坐下了。
片刻後,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包煙,遞到了譚以琛跟前。
譚以琛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聲,搖搖頭表示自己沒心情抽。
於是譚慕龍便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香菸掉進了自己的嘴裡 ; 靜默兩秒後,他扭頭問譚以琛:“有火嗎?”
譚以琛當然是有火的了 ; 他一邊兒去口袋裡掏打火機,一邊兒隨口問他哥:“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抽菸?”
譚慕龍卻答非所問:“她死了。”
即便沒有一丁點兒的提示 ; 可譚以琛仍然聽懂了譚慕龍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死了啊……譚以琛摸到了口袋裡的打火機,伸手把它捏到了掌心裡:那是值得抽根菸。
他把打火機遞給了譚慕龍,然後注視著譚慕龍點燃了煙 ; 又注視著他毫無技巧的猛吸了一大口尼古丁 ; 最後笑著看他被煙嗆的咳出了眼淚。
“慢點兒。”他伸手拍了拍他大哥的後背 ; 耐心的教他:“別一吸就吐出來,讓它過一下肺才有感覺。”
就像愛情,別睡一覺就忘了,要過一下心才有感覺。
可不能過心啊 ; 過了心就忘不了。
譚慕龍深吸了一口氣 ; 眼圈通紅 ; 卻死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
“我殺的。”他繼續說:“我給了她三槍……她本來有機會給我一槍的 ; 可她沒有給。”
譚以琛的心口突然一陣發堵 ; 他有些話相對譚慕龍說,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應該知道真相的,他這樣想: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可真像即將脫口而出的那一剎那,他又想:他真的應該知道真相嗎?
某些真相,還是不知道比較快樂吧。
在他糾結的過程中,譚慕龍已經悶聲轉移了話題:“可可怎麼樣了?”
這下,譚以琛的心開始疼了。
“我想鞭屍。”他陰惻惻的說:“我想把鄒北城大卸八塊兒,再剁碎了餵狗!”
這是真心話,也幸虧鄒北城最後飲彈自盡了 ; 否則的話,譚以琛一定會讓他求生不得 ; 求死不能的。
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酷刑:把鄒北城綁起來 ; 一刀一刀割他腿上的肉,知道他的兩條小腿只剩下森森的白骨為止。
割完肉後 ; 再當著鄒北城的面,把割下來的肉放油鍋裡去炸 ; 炸得外焦裡嫩,餵給鄒北城吃。
沒錯 ; 他就是這麼狠……不,他還能更狠一點兒,比如再往鄒北城的傷口上撒點兒鹽水辣椒麵兒之類的,總之,折磨人的辦法他有的事,保證不出一天,鄒北城就哭著喊著求他殺了他。
可惡的是,鄒北城居然自殺了!那他這滿腔的怒火,要衝誰發。
“你若是真那麼想鞭屍的話 ; 待這案子結束以後,我倒是可以想想辦法 ; 幫你把鄒北城的屍體掉包出來,供你鞭屍。”譚慕龍輕描淡寫的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 半點兒也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
聞言,譚以琛神情複雜的看了他哥一眼,語塞了半天才說:“你真寵我。”
“所以你要他的屍體嗎?”譚慕龍直視著譚以琛的眼睛 ; 陰聲問。
“要。”譚以琛冷笑一聲,語氣殘忍:“活人有活人怕的,死人也有死人怕的,黑市有不少變態道士 ; 他們對摺騰屍體可是很有一套的。”
“你真可怕。”譚慕龍說。
譚以琛斜著眼睛瞥了譚慕龍一眼:“你第一天認識我嗎?”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 ; 然後譚慕龍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我得走了 ; 上面兒還在等著我過去交差……我明天再來看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