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一定能救回她的。”
陸執話音一落,姚守寧眼眶裡蓄積多時的眼淚‘啪嗒’落了下來,砸到她手背上碎開。
這句話使她的眼淚如開閘的洪流,她頓時哭個不停:
“世子,我真的好擔憂。”
“別擔心——”陸執見她一哭,便有些手足無措,笨拙的伸手去拍她後背:
“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你預知能力強,並沒有感應到你娘出事,對不對?”
她靠住世子手臂,泣不成聲:
“可我仍然很慌。”
自柳並舟到來之後,她很久都沒有這樣慌亂。
外祖父便如一根定海神針,無論是他當日進入神都後大展神威,還是他對於未來許多事瞭如指掌的鎮定態度,都給了她極大的心理安慰。
可當她回到過去之後,已經明白了柳並舟並非先知,他只是比其他人更早得知了未來的事。
而他所知又是因為自己告訴他的緣故,柳氏的受傷時間發生在這個關鍵點,也就是說,誰都不知道她最終會不會康復,並順利甦醒。
“沒有壞的預感,就是最好的感應。”世子說道:
“徐先生為人還是很靠得住的——”說完,他遲疑了一下:
“雖然他的主意都不太靠譜,但在對付妖蠱、邪祟方面,卻很有手段的。”
“你瞧瞧我,當時城北妖蠱發作鬧得多厲害?後面不也一樣被壓制下去了?”他見姚守寧心情抑鬱,便故意拿自己逗趣:“什麼‘一見鍾情’,裝成女人出門便破解了。還有你表姐將我咒死,我娘置辦喪禮,妖蠱便破解了……”
‘噗。’
姚守寧本來很是悲傷,此時又被他逗笑,她揉了揉眼睛,回憶過去,吐了下舌頭:
“世子你也好慘。”
“遇上妖邪,就是沒有辦法的事。所以為了讓其他人不要受妖邪禍害,我們才要想辦法不允許這些妖物出邊界之門……”
世子見將她哄好,心中鬆了口氣。
姚守寧轉頭看他,見世子說話時神色平靜,似是認命。
他蹲在她身邊,說話的同時還在低頭幫她收拾東西。
世子的側顏更顯出他五官的深邃,他天庭飽滿,眉峰極美,鼻樑挺直,嘴唇紅潤。
他長髮濃密,黑得近乎泛青,被他束成一尾。
似是察覺到姚守寧看他,他長眉一挑,轉過了頭來:
“怎麼了?”
他說話時,少年意氣撲面而來,姚守寧心中突然覺得內疚、可惜及憐憫。
世子說起妖蠱越是坦然,她越能感覺到他內心隱藏的不甘心。
他本是天之驕子,她還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神采飛揚的樣子。
可就是這樣一個驕傲的人,受妖蠱掌控,數次失去控制,並且丟人現眼,他內心對此肯定異常痛恨。
想起兩人交往之初,是因為她答應幫助他驅除妖蠱,使他恢復正常,他也幫姚婉寧驅除‘河神’。
誰能想到,這場交易做到如今,兩人誰都沒有完成當初的承諾。
她的失信不是出自於本意,姚守寧也沒料到當日從蘇妙真身上的狐王口中聽到的訊息也不完整。
事後世子前往南安嶺殺了佘氏,但佘氏卻仍有漏網之魚。
而她自己因為擔憂姚婉寧的緣故,便再顧及不上世子的事,一直拖延到如今。
她想到這裡,便意識到一個事:每當自己心情不好、不開心的時候,世子好像總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甚至不惜提起自己的糗事。
她一聽就笑,卻好像很少去細想世子提起這些事的心情。
姚守寧突然覺得內疚無比,她握住世子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