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覺得自己的手也有些癢了。
“當日西城的那個張樵被蛇妖附體,死後妖氣一分為二,一道鑽入我的身體,一道鑽入那姓孫的醫者身體中。”
陸執平靜的說著從姚守寧那裡聽來的訊息,好像事不關己,說的是旁人的閒話似的:
“那孫醫者入神都後,姚太太曾領大女兒在那裡診治過。”
他這樣一說,長公主與陸無計一下就想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只是他們暫時還想不到,這件事情為何又扯上了姚家,且姚守寧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執將孫神醫中了妖蠱之後被關入刑獄,恰好柳氏探監時與他相遇,再受他蠱惑一事說了,末了提到孫神醫給姚婉寧開了藥:
“那藥一喝,便如打下烙印,引來了妖邪。”
“昨晚那股邪氣,便是來自白陵江的方向。”
陸無計想起昨夜泡腳之時,盆中水流異動,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他話音剛落,陸執便點了點頭。
雖說不知那妖邪最後為何無功而返,但此禍不除,姚家仍是家無寧日的。
“今夜我潛伏姚府,等那妖邪出沒。”
他撫了撫腰側長劍,眼中寒光閃爍。
長公主沒有理他,而是雙眉緊皺:
“天妖一族針對我們下手也就算了,為何姚家也在算計之中?”
“依我看,姚家的長女有些聰明,不過氣虛血弱,不像是有靈異之處。”陸無計沉吟了片刻:
“反倒是那次女,雖未修行,卻天生能見妖邪,能辯儒家之力,倒像是頗具靈氣。”
他與姚守寧也見過兩面,但兩回見面都沒說過話,卻一眼看出姚守寧獨特之處。
“天妖一族早有捲土重來的心,他們被彈壓七百年,早就不甘,有意重現人世。”
為了等這一天,妖族很多年前就在部署,等待時機。
如今大慶國力勢微,太祖當年遺留下來的秘錄威力減弱,陸無計憂心忡忡:
“姚家捲入事件,不是巧合。”
他外表粗莽,為人則心細如髮:
“孫神醫、妖蠱、藥引、烙印、白陵江……”
陸無計每念一個詞語,車內的朱姮蕊便覺得事情越明朗一分。
“這個姓孫的醫者從江南遷入神都恐怕非巧合,有可能是受妖氣蠱惑,專為姚家而來。”
恰在此時,柳並舟的另一個女兒逝世,將一雙子女送入神都。
路途也受妖邪矇蔽,以劉大之死作局,使蘇妙真二人落入陷阱,引柳氏入局上勾。
從頭到尾,這件事情環環相扣,最終使得姚婉寧服下天妖一族所留下的‘藥引’,身中烙印。
但如陸無計所言,“姚家長女血脈平平,有什麼值得‘烙印’之處?”
朱姮蕊的目光與丈夫相望,說道:
“除非它們是找錯人了。”
姚家必有秘密!妖邪恐怕知道了姚家的秘密,多年前就已經在部署,只是妖類看走了眼,認錯了人,錯將明珠當魚目,所以使得姚守寧逃過了一劫。
想到這裡,長公主似笑非笑,覺得這件事情說不出的滑稽之處。
“看樣子,這南昭一行非走不可了。”她說完這話,陸無計點了點頭,補充道:
“還需要提前出發。”
姚家的上面,是那位已經修出了大儒之力的柳並舟。
這位先生身為張饒之的入室弟子,卻不顯山、不露水,視公名利祿如浮雲,在南昭一躲便是數十年,卻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朱姮蕊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如今發生的一切,恐怕這位大儒早就心中有數。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