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性子急躁,當即將自己的袖子一挽,把綁在自己手臂上的繃帶用力一扯。
那才綁好的染了黑血的繃帶在她神力之下應聲而斷,露出裡頭猙獰可怖的傷勢。
未止住的黑血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淌,很快蔓延至手指處,她舉手往那宣紙滴去——
“公主——”
陸管事一見此景,不由驚叫了一聲。
他前一刻才聽陸無計說此畫神異,後一刻便見長公主欲滴血的動作,大驚失色,下意識的伸手想要來接,深怕受到妖毒所染的血液將這字畫毀去。
卻見下一瞬,那血滴入畫面之上,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此畫既未裝裱,也未有遮擋,照理來說毒血一入畫面,立時便能浸透宣紙才對。
哪知那滴黑血滴入紙面的剎那,原本靜置的畫面,立即‘動’了。
宣紙之上彷彿有一層無形的隔閡,將那一滴本該腐蝕紙張的血液,隔擋了出去!
只見紙面之上那些雜駁無序的筆痕在眾人面前彷彿活了過來一般,開始逐漸轉動挪移。
黑與白兩種色澤相融合,散發出大量的霧氣,使得畫面之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陰陽太極圖騰!
‘嘶!’
那黑血受到這股力量的刺激,化為一尾迷你小蛇,在畫布之上游走,但緊接著圖騰轉動之間,散出灰濛濛的霧氣,頃刻將那黑血吞併。
黑血所化的細蛇之影一被吞噬之後,灰霧大盛,長公主枯腐的手臂處那些盤踞的頑固黑氣頓時受到這股力量的刺激,化為無數充滿怨念的蛇影。
‘嘶嘶’聲響之中,只見那些黑色的蛇影雖說極力掙扎著想要鑽入肉中,卻又敵不過陰陽圖騰之力。
在這儒家力量面前,邪氣迅速分崩瓦解,迅速化於無形。
傷口之上的黑氣一旦散開,那字跡便隨即停止轉動,所有的筆痕再歸原位,霧氣淡去,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宣紙,被陸無計握在掌心。
“果然是大儒之力!”
這玄妙至極的一幕,令得幾人瞪大了眼睛。
“這術法,實在神奇至極。”老管事雖出身神武門,也曾聽聞儒家力量的神奇,但時至今日,各家式微,儒門的力量早非昔日可比。
當今世道,王道逐漸衰敗,民不聊生,妖孽現世,他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儒家憑藉字畫滅妖之力。
“若非親眼所見,實在是不敢置信。”
老管事嘆了一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陸無計強忍內心欣喜,小心翼翼的將那字畫卷起,深怕將其玷汙。
儒家的力量對妖邪有莫大的剋制,可惜卻不能抵抗人力,會被人為損毀。
“這確實出自於大儒之手,且其中的浩然正氣十分強橫。”
朱姮蕊手臂上的傷是那蛇嫗所留,此妖已經化形,必非一般的低階妖物可比。
受傷之後,便吞噬人體精血,朱姮蕊已經使用了宮庭傳下來的聖藥,卻難以將這些妖氣驅散。
沒想到這副字畫,卻能輕而易舉的將那可怖的黑氣驅去。
長公主手臂上的妖氣一除,傷勢要恢復只是時間早晚的事。
陸無計歡喜的令人重新備繃帶熱水,一面動作輕柔的將這副字放回竹筒之中,抱在懷裡如同寶貝,眼神若有所思:
“看來,這姚小姐所送的禮物,恰好可解我兒的燃眉之急。”
他雖說對於這卷字畫的及時出現感到有些開心,但卻粗心有細:
“不過也太巧了些。”
長公主點了點頭,眼中閃過異色。
夫妻二人可斬殺妖物肉身,身懷煞氣,無懼妖邪,可對於這種邪術又束手無策。
陸無計倒是出身神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