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不正是應了風水先生的前言了?”
老太太的神情有所動容,口中卻只是輕輕斥了一句:“你這個做舅母的,怎能這樣說她!”
大少奶奶董氏察言觀色,趁機補充道:“老祖宗,咱們也希望逸姐兒好,畢竟她是咱們姑太太唯一的骨血,可這件事透著詭異。老祖宗不知道,從大前天開始,我們竹哥兒就開始發低燒,飯吃的也比平時少;前天,二太太孃家的八少爺又夭折了;不早不晚的,道觀那邊卻傳來逸姐兒死而復生的訊息。怎麼幾件事情趕得這樣巧?孫媳心裡有個猜測,不知當講不當講……”說著欲言又止,臉上露出十分為難的表情。
老太太滿臉緊張:“有什麼話,還不快點講,這裡也沒有外人!”
董氏期期艾艾地說:“……她不是被什麼妖物附體了……回來找咱們所有人索命的吧?因此家裡年幼些的,最先抵受不住,沒等到她回家,就病的病,夭的夭了……老祖宗還記不記得,我們韋哥兒滿月的時候,連著發了三天的低燒,不吃不喝不哭的,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馮睿家的見多識廣,說是讓鬼怪魔物嚇著了。一開始孫媳不相信,後來實在是沒別的法子了,看著韋哥兒受罪,我這個親孃的心就像被刀子剜,於是請了幾個和尚老道來作法,之後韋哥兒真的好了。如今,我們竹哥兒的症狀和韋哥兒當初簡直是一模一樣!”
趙氏捂著嘴,面帶驚恐道:“老祖宗,你一向最疼兩個重孫子,你可要為他們做主啊!一旦讓妖物進了門,咱們大夥兒可就是個死啊!”
老太太緊皺著眉,臉上神色陰晴不定。
趙氏又似突然想起什麼,胖胖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忍的表情,道:“其實,我們也怕是自己胡思亂想,平白冤枉了逸姐兒。不過眼下,齊玄餘就住在南苑客房,平日裡誰家能請的到他,何不就趁這個機會讓他給算一算?”
老太太向來篤信鬼神之說,先前聽說三小姐被神仙救了,正喜得沒法兒。誰知,被大兒媳和大孫媳一搭一唱的幾句話,澆滅了心頭的喜悅之情,而且聽她們說的有理有據,老太太自己也漸漸相信了三四分。於是,老太太點頭道:“也好,我也想見見這個齊家的晚生是個什麼人物,能被咱家老太爺如此看重。”轉頭吩咐下面站著的績姑娘,“你去一趟南苑,把齊先生請過來。”
大太太心中暗喜,對劉貴家的幾個人說:“你們也別杵在這裡了,下去吃碗茶歇歇吧。”婦人們行禮告退。
董氏猶豫一下,道:“我還要回去看看竹哥兒,就不多坐了。”老太太點頭許了,於是董氏款款站起來,裙釵叮噹地走出門去。一時之間,屋裡走得只剩老太太大太太,以及三個伺候的小丫鬟。
齊玄餘是大國師齊經的獨子,自幼得國師的真傳,是個通天徹地的能人,道號“天機子”,如今在朝裡任正五品欽天監監正。聽說,這個齊玄餘年紀還不到二十四歲,面如冠玉,形容俊美。不知什麼緣故,他竟與羅家八十一歲的老太爺成了忘年之交。因此這回下揚州,他不住在官府為他準備的行邸,而是直接住進了羅家裡。
董氏雖是已婚婦人,可畢竟是年輕媳婦,客人又是個美公子,因此她是不便會客的。老太太和大太太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就讓她走了。
隔了一盞茶時分,績姑娘領著一個年輕男子走進來。來人走近,作揖道:“不知老夫人有什麼吩咐?”老太太和趙氏對望一眼,心頭一陣納罕,這位傳說中的欽天監監正,看起來怎麼如此……
來人是個漂亮的少年,身穿綠色綢布小衫,頭戴小帽,嘴裡叼著一支狗尾巴草穗。
老太太笑道:“齊大人和我們家老太爺平輩論交,連老身我也矮了你一輩,可不敢用‘吩咐’二字,不過眼前確實有事相求。”說著讓小丫鬟捧上一張紙,道,“聽說齊大人能識人相面,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