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嘿嘿笑了兩聲,也不客氣,拿了一支菸,抽了起來,連吸了幾口,精神明顯好多了。看到這是那天差鄧巧巧給李毅送去的那種牌子的煙,臉上閃現出會心的微笑。
“繼續說說,還有近千萬去了哪裡?”李毅吸完了一支菸,拿起工作日記本,一邊記錄剛才的談話,一邊問。
“這個,”謝利民猶豫了一陣才道:“當初做預算時,只算了工程費用,卻沒把拆遷補償算進去。那千把萬,就給水庫的拆遷戶做了補償。我們是按人頭計算,涉及到需要拆遷的人數,差不多有一千人,每人一萬。”
李毅陷入了沉思,他沒想到,自己連日來苦苦調查追求的真相,被這個謝利民三言兩語就說得明明白白了。
然而,這些話裡頭,有多少是真實的?
李毅拉下臉,語帶譏誚地道:“聽謝局長這麼說,漣水縣的幹部,豈不全是好乾部了?不但沒有一個貪腐的,反而都是為國為民著想的好乾部?”
謝利民黑黑的臉上湧上一股潮紅,可惜李毅看不到,因為謝利民的臉實在太黑,那一抹羞澀的紅,不顯山不露水。
“那麼,謝局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李毅冷冷地問,憑直覺,他以為這個謝利民雖然表面上恭恭敬敬,把他李毅當欽差供奉,實則打從心眼裡看不起他,當他是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以為隨便編幾句話,就能矇混過關。
可惜,李毅不但不是愣頭青,反而是個人精,這幾天,他四處走訪,已經掌握了不少訊息,只是還有待查證而已,但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像謝利民說的這般簡單。
“李科長,該交待的,我全都交待了。”謝利民低下頭,一副深刻反思的模樣。
李毅猛然坐直身子,“嘭”的拍了一下茶几,震得上面的物件都跳了起來,也把謝利民給嚇得站了起來。
李毅大聲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這套說辭,拿去哄哄小學生,那還差不多!想拿來蒙我,休想!我警告你,我們的辦結報告,是要直呈唐省長的,如果我如實寫下上交,你想過會有什麼樣的結局?”
謝利民臉色一片煞白,顫抖著問道:“什麼結局?你們瞭解了實情,當然要如實反映,好早日消除此事對我縣的不良影響,早日讓縣委縣政府恢復正常辦公。”
李毅冷笑道:“你打得如意算盤!可惜,你要落空了。”
謝利民一臉的無辜相:“李科長,你說話太高深莫測了,我還真有些拿不準意思。”
李毅不言語,只是冷冷的注視著謝利民。
謝利民也一副坦然表情面對李毅。
四眼交加,像正負極電子相遇,猛烈撞擊,嘭的一聲,半空中激起半尺來高的電火花。
謝利民故作痛苦狀:“李科長,你要相信我啊,我所說的,句句屬實。”
怕李毅不信,伸出右手,高舉過頭頂,像入黨儀式般,賭咒發誓地道:“李科長,我以我的人格和黨性擔保,我剛才所言,如有一句不實,願遭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李毅臉上的譏笑更濃,冷冷的注視著謝利民,沉思一會,說道:“你向邵科長彙報過了沒有?”
謝利民鬆了口氣,答道:“我去找過邵主任,邵主任不在,我就來向你彙報。”
李毅點點頭:“情況我都瞭解了,在督查小組離開漣水前,你隨時可以前來,向我補充說明問題,最後結果,我將以你最後的陳述為準。”
這就是為謝利民留了一條退路,如果他後悔了,想改變初衷,爆點料出來,李毅隨時歡迎他,如果他要一條道走到黑,堅持現在的口供,那麼,李毅就會將這份口錄呈交上去。
謝利民有些猶豫,他不知道李毅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但他只是滿含感激和熱情的同李毅握了握手,旋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