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閒情逸致。罪臣倒無不可。”
胡一元祖上來自浙江,流落到安南之後,經過幾代奮鬥,出將入相,直到把持安南政權數十年,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胡一元父子敢於和大明叫板,其推行的新政就是其底氣之一。
遼王對胡氏父子也比較好奇,自己的智慧靠穿越作弊,而胡氏父子則來源於他們自身。
所以他像記者採訪一樣,重點圍繞胡氏新政問題和胡一元交流了半天心得。
“你怎麼想到將算術列入科考?”
“算術關係天下賦稅,兵馬錢糧,百姓衣食住行,為什麼不考算術?”
“你覺得你最得意的是哪項舉措?”
“攤丁入畝。本來利國利民,只可惜內有豪族大戶掣肘,進展緩慢。倘若讓我父子順利施行三十年,安南人口達到千萬,到時候勝負之數亦未可知。”
“……”
遼王和胡一元聊了快一天時間,聊到最後,心裡居然對胡氏父子有了些欽佩。
這個胡一元有點像漢朝末年的穿越者王莽,在安南搞了一系列新政,比如土地國有、改革科舉、廢除家奴、統一文字,甚至提前搞出了攤丁入畝。
也許這就是源於身邊有大明這個巨無霸帶來的壓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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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元雖然淪為階下囚,但對敗給大明還是有些不服氣,認為明軍的勝利只不過仰仗火器先進罷了。
遼王卻是很有耐心地和他一起進行了覆盤,幫他認真分析了失敗的原因:
“我承認,你的好多政策是好的,利國利民,只是太有前瞻性,超越了時人的認知範圍和接受能力,實施操之過急,反而失去了民心。你又是靠篡位上臺,得位不正,再遇上大明這個巨人,只有死路一條。”
“倘若你實施新政講究個循序漸進,或者能象曹操、司馬懿那樣韜光養晦,隱忍一代,儘量避免過早四面樹敵,你也許會成為一代雄主,亦未可知。”
“總之,你的政策都不錯。可惜你是在錯誤的時間實施了好的政策,又在錯誤的時間對抗了一個不應該對抗的對手。”
聽完遼王的分析,胡一元認真咀嚼了好一陣子,好像被擊中了軟肋,最終還是放下心中最後的一點傲驕和執念,對遼王說道:“遼王殿下遠見卓識,手段非凡,罪臣輸得心服口服。”
遼王說道:“你先別拍我的馬屁,等你到遼東之後,看本王是如何攤丁入畝再說吧。”
遼王又見了胡一元的次子胡元澄,請他打了一次靶。
“小胡,你看看本王這槍如何?”
“殿下火槍設計之精巧,做工之考究,威力之強悍,遠遠勝過罪臣設計的百倍。”
“想學嗎?”
“罪臣想以殿下為師,不知殿下是否還信得過罪臣?”
“這個好說,只要你們父子答應到遼東效力,我就讓你學習遼東火器製造之法。”
胡元澄很特別,身為長子,卻對政治權利毫無興趣。用後世的話來形容,他更像一個沒有心機城府的理工男,只專心研究製造火器。
可惜他沒有一個好的團隊,沒有一個好的平臺,最終只能弄出一些最低劣的火器。這些武器嚇唬嚇唬周邊山民還可以,如果想對抗大明,那還真是蚍蜉撼大樹,自不量力。
遼王收服胡元澄沒費多少口舌,只是隨便拿了自己帶的幾桿槍讓他試了試,就徹底將他收服。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語言都是多餘的。
接見完胡氏父子之後,遼王和太孫商量了一下,決定次日就將胡氏父子連同俘獲的一批安南工匠流放到遼東。
實際上,他是以流放為名,繼續把這些專門型人才都給弄到遼東去,算是這次替朝廷擦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