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朕治,快給朕治,朕不在乎這些。。。。。。”
“皇帝,”卻是久不露面的孫太后,此刻一身素簡,安然立在坤寧宮門口。
“她若只是個普通的妃嬪,危機之中採取權宜之策倒是無不可,只是,她是皇后。天下朝中多少雙眼睛都盯著她,縱使你這樣救得她的性命,日後,卻免不了讓她站在風口浪尖之上。那時的千夫所指,怕是比今日的死,更讓她難以承受!”
孫太后的一席話,簡潔扼要地顛倒了死穴之上。是啊,他朱祁鎮可以不在乎,可是滿朝文武能不在乎,天下文人墨客能不在乎嗎?她又如何繼續坐得下這皇后之位?
“劉院判,”太后問道,“皇后,可還能支援多久?”
“回太后,下官已為皇后針灸止血,可是傷口得不到包紮處理,只怕最多再支撐一個時辰。。。。。。”
“好,傳哀家懿旨,即刻將女官譚允賢從錦衣衛大牢中釋放,不需要任何手續交接,有任何敢阻擋者,殺!無!赦!”
曹吉祥領了懿旨,小跑著去執行了。坤寧宮中宮人有序而沉默地忙碌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生怕驚動了此時盛怒的朱祁鎮。
孫太后走到朱祁鎮身邊,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經過種種磨礪,此時已是帝王相十足。不管遇到什麼,他已是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便是此刻,伉儷情深的皇后垂危,他的面上也是波瀾不驚,但是不怒自威的壓力,也足矣讓整個坤寧宮的宮人噤若寒蟬。
“母后放心,兒臣沒事。”朱祁鎮側首看到孫太后,低聲道。
“只是吳氏和汪國公屢屢生事,此次又傷了皇后,兒臣便是折了千古名聲,也斷斷不能再姑息他們。”
“你想怎麼做?”
朱祁鎮伏在孫太后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孫太后面上先是震驚,而後卻是平靜得如一汪海水。
“你是皇帝,這些事,你做主便是。只一件,切記不可為了個人私怨,而苦了大明百姓便是。”
錦衣衛大牢距皇宮內院還有一段距離。
一輛馬車飛馳而過,車伕是一個東廠精於駕車的侍衛。手臂有力有序,一手鞭花甩得漂亮也實用。
“大人,麻煩您再快點!”允賢在車內叫道。
“譚大人,再快這車身怕是就要散了!!”
“小兔崽子,”曹吉祥叫道,“你哪裡那麼多的話,譚大人讓你快點,你便快點就是。車散了?我東廠還散不起一輛馬車不是?”
督公發話,駕車之人霎時猶如神助,高舉馬鞭,急速搭在寶馬那筋骨健碩的臀部。快馬一陣嘶鳴,頓時腳下生風,四個車輪與地面摩擦,聲若洪雷,震耳欲聾。
緊趕慢趕,終是在一個時辰之內到達了坤寧宮。允賢下車便是提起裙角,一陣風一般地衝進了皇后的寢宮。
“錢姐姐,錢姐姐怎麼樣了?”
來不及客套,朱祁鎮急忙將允賢拉到皇后身邊,細述事情經過。允賢邊聽著,便給錢皇后診脈。片刻之後,微微舒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刺客所用匕首之上沒有淬毒,眼下只要將傷口處理包紮想來就沒有大礙。“
”哦,那便好。“
“好了,”孫太后起身,緩緩而道,“咱們的都出去吧,讓允賢給皇后包紮傷口,咱們在這反而礙手礙腳。”
眾人依言退出。
朱祁鎮走在人群最後面。到了殿門口,似乎有些不放心,回首望著允賢,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允賢見狀,微微一笑,“你放心吧,我定會將錢姐姐治好。這些日子,你為了我的事,怕也是費盡了心神,一會讓程村霞給你煎一副安神湯服下,好好定定心神。”
“好,”朱祁鎮也露出了幾日不見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