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就調侃她，您老這話都說了十幾年了，哪一次能真戒了？
沈詩韻專注這行多年，一直都單著，要不是性子開朗，下了班偶爾還能找一大幫子朋友吵吵鬧鬧笑笑，這十幾年下來還不得憋出病來啊？這麼想想，煩的時候抽個煙，也就能原諒了。
不好是不好，理兒都明白，可誰真能戒了？
老闆給她拿了一包雲煙，結帳的時候，蘇青才發現自己沒帶錢，有些尷尬，問那老闆：&ldo;支付寶？&rdo;
老闆是個老古董，還沒搞這玩意兒，聞言笑了笑，擺手道：&ldo;算了算了，下次捎帶上吧。&rdo;這幫大院裡的孩子，哪個不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姑娘看著眼生，但是面善。
他信得過。
蘇青卻不肯，非要給他轉帳。
這麼僵持著，旁邊有人都看不下去了，走上臺階，掏了張紅色毛爺爺拍櫃檯上：&ldo;張叔，剩下的給我包軟五。&rdo;
蘇青回頭望去，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穿著件白襯衫，外面套件套頭衫。大冬天的，褲腳還卷得很高，露出底下一雙白色的板鞋。
腳踝上還別出心裁地繫著跟紅線，似乎是擋煞用的。
蘇青看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蘇青，眼中有難掩的驚艷，都挪不開眼。蘇青不喜歡這種灼灼的目光，把頭扭開了。
厲暘有點訕，撓了一下腦袋，回頭斜倚在櫃檯上跟那老闆侃起來：&ldo;有沒有啊？&rdo;
&ldo;有有有，知道你要來，軟五，給給給。&rdo;老闆笑罵，拍給他一包蘇煙，&ldo;一個大男人怎麼抽這種？&rdo;
&ldo;您還瞧不上啊？&rdo;厲暘把那煙拿起來，放面前揚了揚，&ldo;煙就是個調劑品，不能沉溺。蘇煙啊，就跟那蘇州的處女似的，嬌嬌軟軟，溫香體滑。&rdo;
他撥開盒子，手指在裡面劃過，挑了一根含入嘴裡。
老闆給他點火，厲暘深吸一口，忍不住側過身看了蘇青一眼：&ldo;也是海軍廟裡的嗎？以前沒見過你，怎麼稱呼啊？&rdo;
蘇青不想搭理他。
長得人模人樣，年紀也不大，結果也是個登徒子。
而且，就對面空司大院那幫孫子才會喊他們這兒的人管叫&ldo;海軍廟裡&rdo;的。上個世紀的時候，海軍大院蓋辦公樓，建築還是老式的規格，四個翹腳飛簷，遠看就像一座座大廟。
空司和海軍的死掐，打小就拿這個嘲他們。
她不說話，厲暘也不追問了，收回了目光，安靜地抽他的煙。
這雨還綿綿地下著，明明不大，卻把她禁錮在了這臺階上的一方小天地裡。蘇青心裡悶，回頭對他伸出手。
&ldo;幹嘛？&rdo;厲暘挑眉。
&ldo;帳號。&rdo;
厲暘促狹一笑，鳳眼眼波兒蕩漾：&ldo;第一次見面就要號碼，這不大好吧妹妹？&rdo;
&ldo;轉帳給你。&rdo;對付這種人，蘇青懶得跟他吵，面無表情瞅著，他就興不起浪來。越是跟他紅眼，他越是要拿你尋開心。
果然，見她冷著一張臉，厲暘也有些意興闌珊，讓她掃了一下自己的支付寶。
……
回到操場，厲暘把捎帶的一包薯片扔給褚萱。
褚萱撕開包裝就一塊一塊塞嘴裡，動作很利索，不忘跟他說&ldo;謝謝&rdo;，又覺得疑惑：&ldo;怎麼耽擱那麼久？&rdo;
厲暘笑著說：&ldo;路上遇到點兒事。&rdo;
趙坤猛地拿手肘搡了他一下：&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