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鬍子的鬍鬚抖了又抖,“賣人是插草標,不是雞毛。”
“反正你們樓家兄弟都是瘋瘋癲癲的,拿著雞毛當草標也說不定。”
“……林子,你認了三哥做爹,我就是你五叔,這樣對長輩是不對的,會天打五雷轟的……”
林彥大怒,一抱枯柴擲了過去,“誰認樓老三做爹,你叫他夢裡想吧!”
樓江槐迅速抱過小扇躲開攻擊,“啊,你這麼激動地反駁你和三哥的關係,難道你和他……”
“姓樓的王八蛋,你敢嘴裡胡嚼?!”某人狂嘯。
閃!
“……是血親父子?不對,年紀不對路,難道……”再閃!“你是我家爹孃丟失的骨肉?”再再閃!“又難道,”你其實是我家……“
“誰和你們姓樓的蠢豬有牽連?!”林彥氣喘吁吁,追了一陣,停下腳步,冷笑道:“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你休想耍得我團團轉。”
樓江槐好可惜地遠遠地看著他,“唉,你這小孩挺聰明的,這麼快就耍不動了。”
林彥一哼,踢了下腳邊的一根斷枝。
“你要是不冷了,看一下小扇,我去找找有沒有別的野味。”
林彥心裡一動,他不習慣北方的寒天,怎麼都覺得冷,一直都在硬撐,這大鬍子看似粗獷雄蠻,竟細心地看出來了?剛才誘著他奔跑一陣,身上已見汗,果真暖和多了。
見樓江槐走入樹林深處,他抿了抿唇,自去和小扇說話,半個時辰後,他正在地上寫第八個字給小扇認時,大鬍子高高興興地拎著兩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回來了。
“咦,你會寫字?”樓江槐有點驚訝。
“你這馬匪一樣的人都識字,我為什麼不識?!”
碰了個釘子,樓江槐摸摸鼻子,“小扇想學字?”
小扇興奮地點頭,指著地上某個字快樂地道:“扇子的扇,林大哥教我認這個。”
疼愛地摸摸她的頭,樓江槐有點心酸,“小扇好乖,聰明得不得了。”
“林大哥還教我認『鬍子大叔』四個字……那是?”她張大嘴巴,怯怯地指向可疑物體。
“是兔肉。”樓江槐立即哈哈大笑道,提著手裡的肉團,“好肥的野兔子,快,把柴攏起來!”
林彥瞥他一眼,將之前拋了一地的枯樹枝又攏起來,知道樓江槐怕小扇看見活兔又心軟央著放走,才幹脆先斬後奏。
聚枝生火,將兔肉上的殘血用雪擦淨,插在堅硬的枝幹上架上火堆,火焰很旺;不一會兒肉香就溢了出來,別說小扇,連久未聞肉味的樓江槐和林彥都眼巴巴地死盯著,拚命把香味扇至自己鼻子底下。
沒有鹽,沒有佐料,三人仍是啃得笑逐顏開,小扇食量小,才吃了一點就嚷著好撐,扯著樓江槐教她認字。
“大叔姓樓,名江槐,槐樹的槐。”大鬍子指著不遠處一株老槐,萬分驕傲,“好聽吧!哪像樓老三,樓維楊,楊柳楊柳,軟得像個女人家。”
“槐樹!”小扇樂呵呵在地上劃來劃去,“槐樹!”
林彥口裡念著維楊,眼睛卻瞟到樓江槐的大鬍子上,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啃著兔肉…看小扇在林間像鹿兒一樣歡快地跑著,大聲衝他喊著“槐樹槐樹”,樓江槐連聲應著,瞥了眼林彥,“林子,你的眼神有點怪,你老盯著我幹什麼?”
“我有點懷疑,你的鬍子……”林彥瞟瞟他,“其實是……”
“當然是真的!”樓江槐大感侮辱地跳起來,“你以為……”
他的話突然頓住,剛跳起的身子慢慢地瑟縮起來,臉上表情逐漸扭曲,嘴裡正說著的半截話卡在喉嚨裡,再也說不下去。
林彥指著他,“你、你又想耍我是不是?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