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臉上的痛,也那麼清晰分明。
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麼漫長,秦守睿握住沈洛洛的手 臂,終於開口:“沈洛洛,最後問你一句,跟不跟我 走?”語氣溫柔得如同對著一個不能受絲毫刺激的小孩說話。
是一個選擇題。
沈洛洛站在懸崖上,選擇跳下,或是不跳下。
跳下,意味著。她將永遠失去他。
沈洛洛咬了咬唇,最後開口:“總裁大人,明天我會 從你屋子搬出去。”
顯而易見的答案。
她最終還是選擇跳下了懸崖,真的說出來了,心裡 沒有舒坦,反而空得不像話。
秦守睿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笑得嘶啞,笑得難聽。
一直以來,總裁大人很少笑,笑起來卻幾乎能把窗 外的太陽給比下去,何曾笑成這樣?沈洛洛鼻子酸酸 的,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留下。 慌忙低下頭,眼淚掉在雪地,與融融白雪合為一體。
秦守睿蒼白的臉色,瞬時恢復了正常,陰鶩的眼 神,漸漸地恢復了冷漠,如同她第一次遇見他那樣,不 帶絲毫感情。
他一寸寸,一點點,放開沈洛洛的手臂,勾了勾 唇,表情卻冷漠淡然:“沈洛洛,說了這句話,我可能一 輩子,都無法找你回來了。” 他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找她回來。
一輩子都無法, 找她回來。
沈洛洛把手放在背後,暗暗地握緊,調整情緒,抬 頭,衝秦守睿鞠了個躬:“總裁大人,你好好保重身 體。”
當那輛白色賓利毫不猶豫地離開後,沈洛洛呆呆地 站在原地,一直看,一直看。
很想流淚,卻已經流不出。
蘇雲拉起沈洛洛的手:“洛洛,回去吧。”
第二天。沈洛洛單獨坐車去了A市,連蘇雲都沒告 訴,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車上,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 風景,聽著MP5裡傷感的音樂,昨晚沒有流的眼淚,突 然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 最後痛哭失聲。
車上所有的人都用驚奇的眼光看她。
她卻視若無睹。
到了A市後,沈洛洛打了個電話給衛子陽,當衛子 陽看到沈洛洛滿眼通紅的樣子,擔心極了。
沈洛洛說:“小白臉,幫我個忙,去總裁大人家,把 我的東西整理出來,可以嗎?”
她不想再進去總裁大人的房子,她害怕再見到總裁 大人,害怕回到有他們共同回憶的房子,她會心緒難 平。
衛子陽詫異:“為什麼?”
沈洛洛笑著說:“我和總裁大人結束了。” 衛子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一語不發地 去幫沈洛洛拿了她的行李出來。沈洛洛看著行李箱,心 裡空蕩蕩的,很想張口問小白臉總裁大人好嗎?
但是,現在她還有什麼資格這麼問?
衛子陽一路上欲言又止,最後終於忍不住,開 口:“洛洛,守睿哥生病了。”
沈洛洛淡淡地說:“哦。”
衛子陽又開口:“守睿哥發燒了,燒得很嚴重,都四 十一度了。”
沈洛洛心一抽,沉默了半晌,說:“知道了。”
衛子陽停下,冷靜地看她:“雖然我以前一直希望你 和守睿哥分手,這樣我才有機會,可是,後來我明白, 就算我再怎麼努力,你也不可能喜歡上我的,與其把你 讓給別的男人,我寧願讓給守睿哥,最起碼,他是真心 喜歡你,他有這個能力保護你,給你最好的生活。可 是,洛洛,你為什麼要這麼冷漠,這麼殘忍?”
可是,洛洛,你為什麼會這麼冷漠,這麼殘忍?
連一向站在她這邊的小白臉,都用一臉失望的表 情,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