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平出現的這一刻,蔣吉和已經在心裡瞬間盤算了一百個求生的理由。
第一,出賣劉玉階?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劉玉階的身上去?劉玉階是上官,本官也是奉命行事,只要活過今天,到了朝堂之上,劉大人肯定有辦法將本官救出來的。
第二,亮出本官是知府的名頭,知府乃是五品朝廷命官,且莫說他陳平只是一個小小的典史,就是直隸總督想要殺一個知府,還得報刑部定罪才行。
第三,說本官是來剿匪的?這完全就是一個誤會,本官將你們從土匪手裡救出來,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誤會,完全是天黑的原因。
第四……
當然,如蔣吉和這般同樣思索著怎麼在陳平手裡逃過今日之困局的,還有曾政綱。
同為朝廷命官,今天要是就在這裡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的心裡也是不情願的。
念頭千迴百轉,見陳平已經走到近來,蔣吉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陳將軍,久仰啊,本官乃安陽州知府蔣吉和,今日之事,是個誤會…”
“是啊,誤會…”
曾政綱也趕忙幫著說了一句,心裡對蔣吉和一來就亮出朝廷命官的身份,讓陳平投鼠忌器而心下大慰。
曾政綱忙著又說:“早就聽聞陳將軍的糧隊要過這銅牛山,本官和蔣大人就是來護送的,原本是來提前剿匪的,好讓陳將軍平安過去,沒曾想竟然發生了這樣的誤會…”
尼瑪半道埋伏,先滅我三千大軍,又來搶糧食,你給我說你是來給我開道的?還成了好人了?
真是官字兩張嘴啊,這種不要臉的謊話都說得出來?
“哦…”
陳平心裡冷笑,嘴上只是木訥的哦了一聲,手裡的橫刀緩緩舉了起來。
曾政綱還在努力的說著什麼,可是陳平已經沒心情聽下去了,橫刀越過頭頂,隨即寒光一閃,聽咔擦一聲脆響,立時便見一個人頭咕嚕嚕的滾到了陳平腳下。
“你…你竟然敢無辜砍殺朝廷命官?”
蔣吉和心裡最後的一絲防線瞬間被摧毀,看著陳平的目光,好似看著一尊食人的巨獸。
熟料,陳平壓根兒看也沒看他一眼,彎腰,從地上將曾政綱的人頭撿起來,又從腰間解下一個人頭,然後又慢慢悠悠的將兩個人頭的頭髮挽在一起。
“你…你個瘋子…”
蔣吉和徹底的絕望了,噗通一聲跪在了陳平面前:“放過我,這一切都是劉大人指使的,你饒我一命,我為你在皇上哪裡作證…”
咔擦,寒光又是一閃,又一顆人頭滾落,陳平好像是一個無情的劊子手,根本不給蔣吉和任何的商量,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那些投降的城防兵怕了,見陳平的目光向他們掃來,所有的人都不受控制的渾身顫抖,那種源自靈魂的恐懼根本就隱藏不住。
還好,陳平沒有向他們走來,只是撿起蔣吉和的人頭喃喃的說了一句:“第二個知府,第三個司理參軍…”
話雖然很莫名其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不明白,只有此刻隱藏在人群裡的武袖雅知道,陳平這是在說,今天是他殺的第二個知府,第三個司理參軍…
再次回到那個破舊的營帳,一個懶懶的聲音傳來:“百夫長以上的,全部殺了,剩下的,留下充作苦力贖罪,以後的戰鬥中,用軍功來換命,否則全部砍頭…”
聲音沒有什麼力氣,但是透著一股無情和不容反駁的氣勢。
周立興走到營帳裡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見塗白,陳耀武,黃小虎全都還和陳平圍坐在一起喝酒,中間放著一張從杜學易哪裡拿來的地圖。
他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上前問道:“二弟,怎麼還不休息?明日還要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