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好了很多。給唐子奕盛上飯,看到一邊還站著面無表情的小陸炳,面露驚訝的把人拉了過來,“小奕,怎麼你朋友來了也不讓人坐下。”鄭氏看到陸炳穿著不錯,好奇問道,“這是哪裡來的小公子?叫什麼名字啊?”
這貨都已經把你兒子睡了,你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唐子奕忍不住在心底腹誹,表面依舊乖巧回答,“娘,他叫陸炳,是我在陽高縣有過一面之緣的朋友,昨天在龍潭碼頭遇到的。”
鄭氏大概是第一次見到自家孩子有朋友上門,夾了一大塊肉到陸炳的碗裡,笑著道,“那你們要好好相處,小奕自小體弱多病很少出門,也沒什麼朋友,要是有什麼任性的地方,姨拜託陸炳多多包容哦。”
陸炳聞言,很認真的點點頭,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瞬間也沒那麼難接近,看得唐子奕心裡一暖。
之後的幾天,讓唐子奕那點點感動盪然無存,依舊掛在椅子上曬太陽,唐子奕瞪著身邊某位幾乎沒有第二號表情的男孩,“喂,你爹要把你扔在這裡幾天啊?”他這邊套不到話,乾脆把自己才9歲的兒子扔出來光明正大監視他,那陸松也太狠心了吧,要是唐子奕夠狠心,這陸炳的命可是隨時都可能沒了的。
陸炳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這次的物件是唐子奕,陸炳不但不覺得反感,這些日子因為天天晚上跟唐子奕擠在一起睡,眼底的青紫都淡了不少,不過父親的狠心,陸炳也早就習慣了,微微搖了搖頭,“需要的時候,他會帶我走。”
陰謀讓人反感,直接利用唐子奕對陸炳的好感用陽謀,反倒讓人哭笑不得,陸松也不是一個簡單地主兒。
路過最後一個關卡就可以入松江府,三管事讓人拿出銀子上繳船鈔,這東西其實就是稅,明朝官府透過路上和江河上設定的關卡來達到收稅目的,一般根據船隻大小長寬以及路程遠近,分等級收鈔。
一路上,唐子奕一直默默看著這種古代特有的收稅方法,覺得十分有趣。那三管事看著頗為正直,倒也會做一些偷稅漏稅的手段,這船是租來的,上面還有其他船客,明面上的貨物到底有多重,私下又藏起來多少,那些收鈔的官員如果真要較真細查,得花上不少時間,三管事偷偷拉住對方的手,雙方袖子糾纏在一起,等分開的時候,那官員滿臉抑制不住的笑容,看來三管事給的還不少,更說明這傢伙逃稅的貨物更多。
拿著交完稅後的船鈔證明,三管事剛轉身就對上唐子奕似笑非笑的表情,面上尷尬,拄著柺杖單腿“跳”到唐子奕身邊坐下,“讓小公子見笑了,若非如此,一路上關卡林立,我等此行很難盈利。”說完嘆了口氣,目眺遠方,“我朝倒也算開明,比起以往重稅如今我等也該滿足,但是政策真正實施下來總有偏頗,過多且重複的收稅關卡讓商人喘不過氣,只能……哎,我跟你這個小娃娃說這些幹嘛,見笑,見笑了。”
唐子奕不想在這種問題上多糾纏,乾脆把話題扯開,“三管事,馬上我和我娘就要抵達松江府,此次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了。”也不知道老家那裡什麼情況,要是能與晉商彭家結個善緣倒也不錯。
三管事聞言忍不住出手揉了揉唐子奕的頭髮,“臭小子,你這是在捨不得我嗎?看來你也有點良心嘛!估計咱們以後可以見面的機會很多,我可是怕死的狠,之前發生那事,可不敢再往山西跑了,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江南算了。”
“也不錯啊,三管事,我與我娘打算回到老家松江府鶴坡塘,若是有時間,咱兩好好聊聊唄,說不定還有一些新的可以賺錢的途徑。”唐子奕口氣不小,不過三管事一路上見過唐子奕不少本事的,尤其之前在臨汾與那握有鹽引的沙老闆一席話,聽得三管事佩服不已,見到唐子奕,三管事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天才存在,非人所誇張。
船隻沿著長江一路行駛到